当傅强送完陶亚坤的队员,并和陶亚坤再次交流完案情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明亮的月挂在空中,却只有弯弯的半边,虽然离“团圆”还有一半,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找到盛阳的缘故,还是今天散毒案有了新的侦破方向的原因,傅强却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月显得特别的神秘、柔和,有种波澜过后宁静而平静的美。
傅强简单的喝了几口水就走返回了医院。
然而,还没待他进入到盛阳的病房,傅强就感觉到了后知后觉的害怕。
原来,他感受到的平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就在他为散毒案而奔波的时候,盛阳的病房里也不安静。
因为在傅强走后,盛阳发起了高烧,他的手也出现了感染,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认为这与疲劳、营养不良和脱水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大问题,因为他的身体很可能已经无力抵抗感染。所以医生不得不重新缝线,并对盛阳进行了一轮抗生素治疗,希望这将阻止感染进一步发展。
据医生说,在进行手部伤口的缝合时,盛阳曾经短暂醒来了一次。
在重新缝合时,盛阳突然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并开始与试图让他安静下来的医护人员进行微弱的搏斗,阻止镇定剂的注射——直到余铭按住他。“医生,他以为自己还在那个房间里了!让我试着让他冷静下来!”余铭在房间的角落里恳求说,而后他立刻赶过来安慰盛阳。“听我的声音,孩子!你现在安全了!这里是医院……”
余铭不停的安慰盛阳,按住他,最终,盛阳才安静下来,护士也才趁此机会立即将装满镇静剂的注射器插入他的静脉。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是盛阳博士没有生命危险——除非有感染并发症。”主治医生耐心的向傅强解释。“不过在精神上,在醒来后他需要很多帮助和支持,但我相信只要有亲人在,他会挺过去的。”
——直到听到医生说完,傅强才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是又落在了他的胸腔里。
拖着疲累而虚惊的精神,傅强准备回到盛阳的病房。
而就在傅强准备轻声敲门时,他听到了从病房里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一开始很轻,很慢,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随着情感的涌入,那声音开始因眼泪的涌上而哽咽,也更因为情感的充沛而无助、激烈……
傅强想都不用想,那应该是余铭。
当医生帮盛阳重新缝完线之后,余铭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坐下来,不用再被盛阳的病情反复而担惊受怕了。
而后,余铭的视线落在了傅强递还给给他的那封信上。
但是,余铭并没有把写封信拆开。
因为他早在写写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把这段话给背出来了。
看着盛阳紧紧的蹙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疼痛,又似乎在经历着噩梦,余铭最终轻咳嗽了两声,他清了清嗓子——
「很不可置信。我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做这种事——写信。因为自从三十年前我给你母亲写过那封情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给谁写过信了。时间过得真快……
说起来,我之所以会选择写信这种方式,其实是有原因的。那天去商场,我无意间看到一个父亲在为自己五岁左右的孩子买生日玩具。孩子问:爸爸,如果有人欺负了我你会怎么办?那位父亲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如果用如果有人故意欺负他,他就去把那个人的家给铲平。这是个那位父亲的笑话。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但是唯独我,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想起来,你五岁的时候,正是我离开你们的时候;因为我想起来傅强告诉我的,你从此感受到的恐惧、受到的欺负和不公平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所以,我才觉得那么难受……说起来也很可笑。如果当年的不告而别是我送给你的五岁生日礼物的话,如今,我却在用这种方式来接近你的生日。
我不是一个尽职的父亲。从来也不是。但是如今,我却还是想厚颜无耻的对你说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孩子。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意,这是肯定的。我错过了太多。我也做好了你会直接把写封信丢进垃圾桶的准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但是如果可以,我当然还是希望你能把这封读完,如果再奢侈一些的话,我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希望什么时候你能带上梁好一起来我家吃顿饭。哪怕是以一个你不太熟的朋友的饭局为借口也好,我想和你好好的说说话,我不想再做一个逃兵。
——余铭」
当余铭背这封信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发现傅强已经站在了门口,直到一位护士看到了傅强,并简单的向他打了招呼,余铭才反应过来。他赶忙擦去了眼角的湿润的眼泪。当然,因为匆忙和尴尬,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盛阳的眼角也滚落了一丝眼泪。
“但愿现在说这些还不晚。”余铭尴尬的向傅强腾出了一把椅子。
“当然不晚。”傅强微笑道。
而后,傅强和余铭简单的聊了几句。傅强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经过了这次的事,余铭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变化。因为当他进来时,他惊奇的发现余铭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带有“父爱”头衔的情感,他变得不再瞻前顾后,也不再想要保守秘密或者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就是想正大光明的补偿自己的孩子。这让傅强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