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有柳营轻骑夹击,反败为胜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面对铠马甲骑的攻势,哪怕是镇北牙营这等精锐也不敢掉以轻心,竟是不敢接招,只见左右两军合成一军,飞也似的逃了开去。
这一逃居然莫名其妙到了柳营和威南城之间。
河源营虽然一击成空,但总算与柳营合兵一处,而且还和威南城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形势徒然好转。
“铠马甲骑果然名不虚传!”
“高句丽贼莫不是吓傻了,竟逃到了城下,还有退路么?”
“可让徐杨营出击了,两面夹击,定然取胜!”
见形势好转,城上众人都是长嘘一口气,不断赞贺河源营勇猛无双。
但司马白却是却眉头紧皱,不言不语,而与司马白同样神情的还有一人,正是河源营都尉庞渊。
“不对劲,”司马白终于忍不住说道,“我瞅着河源营似是力有不逮!庞老将军,不是说有一百铁骑么?这怎看也不足一百啊。”
司马白没有明说的是,他看的真真切切,这六七十骑铠马,分明就是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已是强弩之末,方才那次冲阵虽然声势骇人,倒不如说是绝死一击了。
果然,庞渊摇了摇头,惨笑道:“河源营已不堪再战,还请司尉将军速令徐杨营关门守城!”
言下之意竟是承认打不过镇北牙营,要生生放弃城下的柳营和河源营!
“尔敢”!铮锣跨前一步,指着庞渊鼻子大骂,又冲朵安铎喝道,“还不快去救二哥!”
这里本没有铮锣说话的份,她这一通哭闹更让重人心烦,若非瞧在涉多面上,怕是早拉下去砍了!
但小姐要救少将军,谁敢随便说个不字?
未待庞渊解释,众人便听远处一阵号角声传来,只见西面一支高句丽骑兵卷着漫天烟尘飞速朝威南而来,直扑朔朗残军,远远望去怕不有千人上下,那前锋所打旗号一曰镇北牙,另一面乃是一个大大的高字!
高句丽竟还有援军!
便看那个高字将旗,再看来敌规模,不问可知来敌之强!
原有的贼军就已经难以对付了,而贼兵强援又至,城下已成必死之局!
“朵安铎!父亲待你不薄,你竟见死不救!”铮锣哭道,只见她梨花带雨,音若飘絮,若换个血气方刚的后生,谁能捱住这软声哭求?
好在城上老头子居多,倒能沉住气,柳先刻意回避铮锣眼神,急忙劝道:“司尉将军不可啊!万不能再搭进去徐杨营!”
朵安铎瞪了柳先一眼,暗道少将军若折在这里,都统岂能饶我?看着已和高句丽大军绞杀在一起的朔朗残军,他叹息道:“罢了,都统,属下这就报了你的大恩!着令徐杨营步队严守城池,骑队出城救人!”
又冲柳先和庞渊道:“威南便拜托两位老将军了!”言下之意竟是要亲自带军马出城救人!
众人知道他怀了必死决心以报涉多都统之恩,但眼下又岂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便只是拉劝不放他下城墙。而铮锣见众人阻挠,更是哭闹,城墙上顿时乱做一团。
“咦,殿下呢?”众人争执之间,裴山忽然发现司马白不见了,不由向左右问道。
众人哪有心思去管司马白何在,纷纷摇头,倒是铮锣停止了哭闹,伸出葱尖一样的手指,指着城下,颤微微问道:“那里,是不是?”
裴山闻言朝城下一望,脸色登时僵白,眼前一晕,差点一头栽下城去!
司马白竟不知何时下了城墙,只见他一马当先,领着徐杨营二百骑队,已经朝镇北牙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