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县尉才解释道:“当前蚁贼遍地,县令大人才不得不如此谨慎小心。”
唐龙呵呵笑道:“理当如此。只是在这里耽误了些时候,要是宜禄和项县主官也都如此谨慎小心,我担心耽误了太守大人的军令,那可就不妙了。”
县尉附和道:“无妨,无妨,你们先歇着,我去请示县令大人,给两位鄙县的令牌和文书,这样就无碍了。”
唐龙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县尉问过两人姓名,把唐龙和龚都带到歇息的地方,匆匆离去准备。
有人端来吃食,左右无人,龚都小声问道:“这个县尉陈到,会不会在使诈?”
唐龙若无其事地大吃大喝,答道:“他要是使诈,在县衙时,就可以下手了。这个陈到,在汝南一带,名声如何?”
龚都摇头答道:“我只是听闻新阳县尉行事果敢,封闭城门,还派人通知宜禄和项县封城。以至于各位渠帅只能取葛陂屯兵。”
“原来是这样。”唐龙心里打起主意来。
过不多时,县尉陈到回转来,把办好的文书和令牌交给唐龙。带二人吃饱喝足,稍事歇息,就亲自送两人出城。
通过新阳县令和县尉陈到的文书和令牌,接下来的宜禄和项县两城,就简单得很,没有一点阻碍。
办完这事,次日黄昏,唐龙和龚都离了项县,明面上是赶回平兴城复命,实则是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拦截六名信使的客栈。
……
到了假传军令的时间,一大早,唐龙就带着龚都,隐身在距离新阳城不到数里的树林里,等着看假传军令的效果。
远远看去,新阳城头没有什么变化。一旁的龚都不停走来走去,完全静不下来。
唐龙则是盘腿而坐,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大将之风。
就在唐龙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时,龚都猛然低声惊叹一声,十分兴奋,低声喊道:“掌教!有动静了!”
唐龙睁开双眼,到树林旁,远远看去,新阳城门大开,一队队军卒自城中开出,往西而去。
龚都在旁兴奋不已,就差欢呼雀跃了。
“很好!”唐龙说道,“你赶往葛坡,看看三位渠帅是否已经率军出发。”
龚都连忙答应道:“是!还是按原定计划,明日夜间夺城?”
“是!”
龚都退出树林,打马疾驰而去。
唐龙继续呆在树林中,看着新阳城门再次关闭。出城来的官兵军卒,不过数百人,留守城池的军卒,包括衙门皂吏,不会超过两百人。
只要赚开城门,黄巾军卒一拥而入,控制城内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二天,龚都急急赶了回来。到了入夜时分,唐龙带着龚都疾驰到新阳城下,对着城头大喊。只是这一次,把公文和令牌通过吊篮送上城头后,等了好久,城门都没有打开。
唐龙大为疑惑,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城头,那里有人探头出来,大喊道:“奉县令大人令,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城门!”
打从心底里,唐龙对这个新阳县令颇为敬佩,竟然会在临走之前,下了这道命令。
他抬起头,高声喊道:“太守大人的紧急军令,你都敢阻拦,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守大人在西华讨伐蚁贼,何来的紧急军令。”城头上那人高声喊道。
唐龙大喝一声,怒斥道:“蚁贼势众,太守大人所率大军已败退平兴,令我紧急传令,急调诸城兵力,坚守平兴!”
此话一出,城头上一下子就沉寂下来。
其上灯火晃动,那人似乎是离了城头,只是就连唐龙也不知道这番说辞能否凑效。
过不多时,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到了仅容一骑而入时,就停了下来。
唐龙骑马入城,龚都紧随其后。
那人就等在城门洞中,身后跟着一队军卒,个个手提环首长刀。
唐龙翻身下马,猛然间铿锵一声,拔出背上长剑,架在那人脖子上,怒喝道:“好大胆!太守大人的紧急军令,你都敢阻拦!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他身后,龚都会意,附和喊道:“还不大开城门,连夜出城赶去平兴!”
那人不疑有他,结结巴巴问道:“太守大人……是要弃了新阳吗?”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亮起一片长龙也似的火光,声势震天,朝城门奔来。更有一队人骑着马,疾驰如飞,前来抢城门。
如此突然变故,城门处所有人都完全懵逼,彻底惊呆。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只有火把在风中忽忽作响。
“蚁贼!”
骤然间,死寂被一声惊恐尖叫撕裂。
所有人如从梦魇中挣扎着醒来,却发现掉进另一个惊悚的噩梦,恐惧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紧紧扣住所有人的咽喉,令得他们发出嘶哑的尖叫:
“蚁贼来啦!”
“蚁贼入城啦!”
恐慌从城门开始,迅速蔓延全城。
率军而来的是刘辟,满打满算,也就不过三千人,能战的青壮也只占到三分之二。
另外两位渠帅没来,黄邵,何仪,不相信唐龙的这个计划,在葛陂不肯挪窝。
马蹄声急促如雷鸣,贴地而来。刘辟亲率仅有的三十骑,如一阵风般,从黑暗中涌来,冲进城门。
除了被唐龙制住的那人,一众军卒早一步一哄而散,仓惶奔窜。
“掌教!”刘辟在唐龙身前翻身下马,意气风发。
唐龙唰的一声收回长剑,淡然吩咐道:“不要无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