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我们车队很荣幸地拿到了通行证。同时,车队扩大到了六百多人。为了提高效率,现分成两队。其中一队专门负责医院相关服务工作。由吴佑德总负责,你协助。
同时进行片区包干,你带领10个人负责两个医院的人员接送和物资需求对接。具体安排见群文件。非紧急情况,只负责本片区。另车队找到了城区的一个仓库,用于储存物资。你们今后去仓库领取各类生活和医用物资。收到,请回复。”
这段话很长。郝乐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自己当组织者,带领其他人去开展志愿工作?!郝乐感到很焦虑不安。
第一次被唯一如此重任。要知道郝乐从小到大都是捣蛋鬼。没有当过班干部,小学时候的小组长都没当过。如果这算是“领导”,那是他长这么大当过的最大“领导”了。
自己能行吗?郝乐很不自信。他甚至怀疑队长是不是发错了。可开头就是郝乐,应该不是转发的或者发错的。
男人喜欢权势,做英雄的一面冒了出来;但另一方面又担心能力不足,坏了组织的大事。
心里特别的矛盾
“队长,我年纪轻,没经验。怕是做不了。”
发完之后,郝乐又有些懊恼,怕队长万一同意了怎么办。
一会队长的信息又回了过来。
“相信自己。你可以。陈果乐那边你继续负责。”
郝乐看完之后,很开心。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很渴望能有这样的一个锻炼自己,证明自己,为大家服务的机会。
一时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好的,队长!多谢您的信任。我会加油的~”
收到队长的秒回,“一起加油!”还补发了一个肱二头肌的表情图片。
老吴的信息也是说这事,但还交代了两件事。一个是再过半个小时有另外一个志愿队会来增援他们。另一个是小叶被分到他的片区。要他多关照关照。不要安排太多太晚的任务。
郝乐刚刚在120服务点附近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叶和她的女儿。
小叶姐大概三四十岁,女儿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两个人似乎都瘦瘦的。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郝乐不知道为啥,只打了个招呼,都避开跟小叶姐的眼神接触。更没有主动说话。
也许实在觉得夜里九点多的冷风微雨中,让一弱势女子和一小孩参与这场战斗,多少让人很心酸。
郝乐很想跟他姐现在就聊聊这些事。
他跟郝音从小无事不说。好事、坏事、沙雕事,啥都说。姐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很温柔很理性,不会随意评价他。但在他需要帮助和建议的时候,总能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
然后让他自己做选择。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最需要的。被倾听,被理解,然后拥有选择和决定权。
然而,和姐姐的对话框,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这实在很反常。
这种反常,让郝乐很烦躁不安。
各种各样的信息太多。志愿者群里依然聊得热火朝天。郝乐却无心去看。他一点点地往下拉,看看都还有哪些人发来的消息。
猛地一眼,他看到了几乎只加了个好友,从来不聊天的前姐夫钟志文的信息。
显示有四条未读,点开一看,心中一阵狂跳,
“郝乐:你姐可能很危险。她住在仁信医院对面的吉祥酒店。我母亲几乎可以确定感染了非冠肺炎。吉祥酒店已作为准隔离点有护士服务。”
“你千万不要私自去接触她,千万不要再被感染。这个病毒高传染性。”
“在能住院治疗之前,你的任务是,帮助你姐按照说明把行李箱内的药物吃了。并督促你姐吃东西,加强营养,多吃蛋白质,提高抵抗力。没有胃口也要尽可能地多吃点。你可去商场给她买些婴儿米粉、奶粉和肉泥。这些营养又好消化。叮嘱她千万不可任性!”
“我和我的同事也都要马上进行检查。怀疑我才是最先感染的。保重!拜托了!”
这四条所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也就是说她姐因为救李小梅已经被感染了,生命垂危;李小梅也生命垂危;钟志文也是密切接触者甚至是传染源,即将接受检查。
那他姐现在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昏迷了?不然为何一条短信都没有?
郝乐这两天来一直都在关注新闻,关注微博。从各类消息中知道,这个病有很多患者会持续剧烈腹泻,从而导致浑身瘫软无力,丧失食欲,丧失嗅觉和味觉。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昏迷和休克,乃至窒息死亡。
郝乐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姐姐的手机,发动微信聊天。
电话里都是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难道母亲丁晚香说她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是母女连心的心灵感应?
郝乐的眼中不自觉地开始有泪花。这可是他最亲爱最善良的姐啊!
姐,你可不能有事。
电话关机,那会不会只是没电了呢?钟志文对姐姐深处危险,会不会只是猜测呢?
郝乐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然而,这时,酒精桶还没有运完。才刚刚运了五趟。还有十趟要运。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很危险呢?
郝乐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姐夫一直以来的困境。
身上肩负责任,心里牵挂亲人。
情与义似乎很难两全。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小叶。小叶反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