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佑德是这次行动的临时组长。他正要打开微信找到手机号,给对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队长陈晓东来了电话。
“老吴,那辆对方刚刚给我来电话了。路上司机碰到另外一辆卡车也是来捐赠的。两辆车共有六十桶酒精,三十万只手套,二十万只医用手套。还有五百箱自热锅米饭。你们一起接了吧。
酒精一定要注意轻拿轻放。为了安全你和郝乐的车一次只能运一桶,司马的越野车一次可以运两桶。辛苦你们多跑几趟了。在120应急点那边安排了小叶等你们。咱们队仅有的两辆大卡车还没回。后面会去接应你们。”
“好的,队长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小叶,那个单身女司机?这么晚了,派个女司机不好吧。人家热心,咱不能不考虑人家的安全啊。咱又不缺人。”
队长陈晓东,一时有些语塞。虽然车队短期间内已经有一百多人报名。但因为各种原因,人手还是远远不够。此时正是医护人员换班高峰,大部队都去接送医护人员去了。还有在武汉内部帮忙协调给医院送补给,矿泉水、泡面、牛奶这些的。
“对,是那个单身带孩子的小叶。她在天河机场附近,正在赶过来。下次不派她了。你们注意安全。市内接应的卡车估计要半夜才到。你们三个轮着休息会。”
“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吴佑德认识这个女出租车司机,特热情一女人,带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嗯。那就这样了。我这边有事。你们注意看群里的消息。千万要注意安全!消毒酒精那个一定要按要求多运几次。老吴,保重!”
明明吴佑德也才二十八,还是小吴。跟着这帮小年轻,被叫得老气横秋的。
他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波澜。小叶的事情,让他既感动又难受,还有不理解。
女人不是最在乎的就是娃吗?她这个女人咋就不在家照顾好小孩。疫情这么危险,咱们男人顶上就好。她一个女人掺和啥?!
不管是把娃放家里,还是带车上,怎么就放心呢?就不怕自己这么瞎折腾,出啥事,娃以后没人管,或者感染了娃吗?
吴佑德把队长的指示跟郝乐和司马谦详细进行了说明。也简单地说了下小叶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评价两句。就听到司马谦咋呼呼地说:
“这女人也太彪了,真是个不怕死的。只是她图啥?一个女人都这样了,咱爷们也不能落后啊。老子决定了。车队的油钱,”司马谦还没有说完,意识到又在自称老子,回过神改了口。
“我决定了,我来包了车队的油钱。大家又出人,又出车的,不能再让大家出油钱。”
“行了。我的不用你出。你想出,就。我认识她,她过得挺难的。平日里就带着孩子一起出车。她这种做法又让人敬佩,又让人别扭。”
吴佑德朝司马谦投去敬佩的眼光。以前对于富二代多少还有些偏见。这个娇生惯养一身名牌嘚嘚瑟瑟的司马谦,虽然痞气,爱炫富,但还挺大气,挺有正义感的。
“你的油钱不让我出,我偏要出。我这就跟队长说下。我要捐款十万,成立汽油基金!到时候,你得听队长安排吧???吴哥,是不是很想打我啊?来打吧!”
吴佑德被司马谦欠揍的语气和表情搞得哭笑不得。果然可以被称为“老吴”,跟现在的新生代,妥妥地有代沟。
郝乐跟司马谦岁数差不多,也被他逗乐了。本来自诩“逗比第一”,现在只能委屈巴巴地退居第二。论贱气,跟这司马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当然,这个出手也不一样。人家随便就要捐个十万。
“你捐款给车队,不如捐给医生,给他们买点好吃的,补充营养。或者捐给社区,让他们给那些孤寡老人、贫困户买点吃的用的。”
司马谦一听郝乐这话,立马觉得好主意啊,果然是能考上央美在北京混的高才生。想法就是不一样,点子就是多。
“我说郝乐。你行啊。点子真多。以后老子,以后我,哪天开个公司,你来我这做总监。年薪100万怎么样?”
郝乐一下子乐了,好像这百万年薪就揣在兜里那么美。
“呦,那敢情好。只是你这牛吹的,开口就是年薪百万。怕不是公司没两月就得破产。难不成你家真是巨富啊。几个亿的资产?”
“这个不能说。我爸说了,要低调。我爸说了,要是哪天我想开公司,学做生意,投资个两千万的。我想给你开个百把万的年薪应该不成问题吧。”
司马谦挠了挠头,被郝乐一说,感觉牛皮吹大发了,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长这么大,压根没有正经学过习,更别提去跟他爸学什么做生意了。到底怎么开公司,投资2000万,能赚多少钱,需要雇多少人,开多少工资。这些他通通没概念。
郝乐看出来了司马谦的窘迫,其实不过是随口一问,倒不小心让人难堪了。
“可能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那我期待你开公司的那天!”
“我爸这会还在广东呢。不知咋样了。对了,我一个人在家。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别墅和复式楼任选。”
说到这个,司马谦有点伤感。大过年的,偌大的房子,开着个电视,就他自己,瘆得慌。他爸在广东谈生意催欠款,他妈年前回英山老家看姥姥姥爷去了。
赶上一封城,爸妈都回不来。就剩他自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