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郝乐挂掉姐姐电话,暗暗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亏他老姐刚刚还提醒他说话注意点,不能乱开雪柔的玩笑。
“吃苹果吗?”冷雪柔把洗好的四个苹果装在一果盘里,拿出其中一个又红又大的递给郝乐。眼睛里满是善意,语气却是淡淡的。
“谢谢。这个苹果太大了,我吃不下。”郝乐比划了下这个比拳头还大的苹果,艰难地挤出这句。
“那我们俩合吃一个吧。”一句本来很热情的话,冷雪柔的陈述口气听起来却显得冷清和有距离感。
“呃,好吧。”郝乐窘红了脸,低下头假装收拾鸡腿。说实在的,他压根不知道咋做。只好掏出手机开始翻网上的菜谱。
“去洗洗手吧。”冷雪柔已经切好,放在白色的盘子里,自己拿上一半开始吃。
“呃,好的。”平日里特文艺,特能捭阖,特浮夸的郝乐,却只剩这三字了,而且特听话地打了消毒除菌洗手液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
“你是打算做可乐鸡腿吗?”雪柔若有所思地盯着灶台上的一大瓶可乐和一大盒鸡翅。
“呃,是的。”
“我来吧。你先吃苹果。可乐你拿走吧。”
“呃,好的。”郝乐乖乖地找了块新毛巾擦干了手,拿起盘子里的半个苹果咬了一大口。
呀!这苹果怎么吃起来这么脆,这么甜呢~郝乐第一次发现原来苹果可以这么好吃。
“别呆这了。你把苹果给强子哥和奶奶送去吧。”雪柔看起来很熟练地先烧了一壶热水,再把八个鸡腿倒进干净大不锈钢盆里洗了洗。
“呃,好的。”郝乐像个木头人一样走到灶台拎起可乐就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问了句,“你真不用这可乐?”
“不用。隔壁老爷爷、老奶奶大概有糖尿病,不能吃糖太多的。”雪柔打开煤气灶和抽油烟机,把锅热了热,往里放上少许油,把鸡腿小心地一一放进去用中火煎。
“你怎么知道?”郝音看着雪柔细高瘦削的背影,和做菜时专注的样子,有些出神。
这一刻,他感觉冷雪柔很像她姐,连这微微皱眉和抿紧嘴的神情都像。只是雪柔要更瘦一些,还自带冷气场,这个跟姐姐菩萨样的平和却又自带威严的意味不太一样。也经常说出来一些没凭据却很高智商的判断,往往证明还都是对的。
心里好像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微微振颤着。暖暖的,甜甜的,就像这苹果。忽然想唱歌对,想唱歌唱情歌
不知不觉中,郝乐的半块苹果吃完了,竟然还想吃。这让郝乐感觉有点诧异。苹果其实对于郝乐来讲,有个梗。他自打初中以后基本都不吃苹果了。谁让他吃,他跟谁急。因为小时候真的被吃怕了。
老妈丁晚香同志,坚信老外说的“one apple a day, keepor aay“,坚持让姐姐和他从小每天风雨无阻地都要吃一个苹果。小时候吃小苹果,大了吃大苹果。到了青春期,小伙子终于爆发了,不干了。闹了几次,以丁晚香同志无可奈何地唠叨结束。
除了有时候应付他姐的盛情,勉强吃上一小片之外。其他时候,还真的很少吃苹果了。
郝乐吃完苹果,就这么津津有味地站在厨房门口看雪柔做红烧鸡腿。葱姜蒜还有料酒爆锅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没到饭点,就感觉肚子咕咕直叫。真香啊!
“家里有桂皮或者八角吗?”雪柔在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腿锅中,加入水,放少许酱油,再放入四五粒花椒,六七瓣蒜头,几根小葱盖上锅盖,煮起来。
“有,有,有,我去找。”郝乐正要放下可乐和手里的苹果盘,去客厅大口袋里找调料。昨晚他想着来了要做饭,调料区他基本都扫货了一遍。不料这一转身就撞见王奶奶和强子。
“看啥呢?做啥好吃的?”王奶奶问。
冷不丁地发现,奶奶和强子也许早就都挤到郝乐边上,观摩厨房里在干啥。
“你咋还提着这一大瓶可乐呢?要喝,我给你拿杯子去。这孩子。”老奶奶转身要走,去客厅给郝乐拿杯子。
“不用,不用。这可乐本来是要烧鸡腿的。雪柔说,这个糖多,不好。”知道被老奶奶误会自己要牛饮可乐了,郝乐感到好笑,却也不敢乱开玩笑,只好笨嘴拙舌地解释。
不知道咋地,脸刷地一下又红到脖子。仿佛被人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吃苹果,吃苹果!”
喊着强子吃苹果,郝乐才想起来姐姐刚刚叮嘱自己的事。
“糟了!强子,你快吃,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了。边走边说!”郝乐把空盘子递给王奶奶,拉上强子就去了客厅。
“啥事啊?这么急。”强子也特实诚,一听有急事,三下五去二就把苹果给啃光了,差点给噎着。
“快,把我的那件冲锋衣穿上。听说下午雨夹雪。冷的很。”
“我不穿那个,我就穿我自己那身就行。”强子的眼睛不自觉地快速眨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听我的,听我的!”郝乐一边说,一边在那换衣服。家里装了地暖,特暖和。所以出门,得里三层外三层,从头到脚地装备齐全。
“行!”强子一边穿毛衣和外套,一边不禁有些担忧,难道是郝音姐那边出事了,“郝音姐那边还好吗?”
“她挺好的。我们是要去干一件大事!强子!姐交代了,这事得听你的。”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