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郝音眯着眼睛看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她猜想,如果这个人要离开医院,那么就不用扔掉惹眼的粉红色手机套。所以,捡到手机的人此时应该还在这所医院里。现在五点多,门诊没有开。那么捡到的人为了看病还是会呆在大厅里,等待医院门诊上班。
既然确定手机还在这个大厅里,郝音心中顿生一计。
“怎么了?是丢了什么东西了吗?”边上一个敦厚的男声响起。
郝音扭头一看,是一浓眉大眼,满脸正气,二十出头的保安小兄弟,心中大喜。这下,找到手机的把握就更大了。
“你好,是这样的,我的手机刚刚挤来挤去弄丢了。您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手机贵不贵?是不是好手机?”
“呃,几千块钱吧。”郝音感激地望了保安一眼,随口答道。
“这可惨了。要是千把块钱的,那还行,人家还能还你。再贵的,怕是没戏了。”保安大哥摇了摇头,面露忧色,“你啥时候丢的?”
“大概有会儿了吧。跑上跑下的,都不知道啥时候丢的。”
“如果丢的时间久了,那八成已经关机。”保安见眼前的女子戴着医用护目镜和专业防护口罩,心想这种人应该不会讹我千把块钱的手机,也就大大咧咧地解了锁,把手机递过来。
郝音一边拨着号码,一边沿着垃圾桶周边的路线快速的观察。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嘈杂的大厅里,铃声显得很微弱,但隐隐约约地依然可以听见。果然,手机还在大厅。郝音此时有点后悔之前没有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
铃声都响到尽头,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掏出手机。看来这是个谨慎的人。
郝音不死心地又重拨了一遍。
好,这下子有眉目了。原来是之前汉子父亲对面的那个抱孩子的妇女啊。她此时正紧张地四处张望,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左右摆弄想关掉手机。
这下铃声更大了。
“走!”保安小兄弟眼尖,顺着郝音视线,也发现了这一异常状况。
“等等!”郝音摇了摇头,手机里已断线,响起电子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手机不是在她手里吗?关机也没用啊。她又开不了机。跟她当面对质准能要回来。”保安小兄弟一脸的憨厚,急冲冲地说道。
“嗯。这样啊,大哥,我问下护士两句话,你等我一下啊。”郝音对着保安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跟护士聊起来。
保安佩服地看着跟前这个女人。心想,也对,看那女人还抱着个孩子,这会也跑不远。我就帮这位女士盯着就是了。
“护士你好,请问咱们这边,如果遇到特别紧急丢失的人或东西,能帮忙广播一下吗?”
“这个得看情况。”服务台里的一名护士头也没抬,又接起了正在响铃的座机。一共有两名护士值守,都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在接电话,一个在跟周围的患者进行各种沟通和安抚。
“您看我这种情况能不能帮个忙。那个,我老公是安康医院的医生,我婆婆这会正在急诊室抢救。现在我手机丢了,又没办法联系,又没办法交钱付款。急死人了。”
“行。你把这个信息写给我。等我接完电话。”护士一边小声说,一边递给郝音纸和笔。
郝音接过纸笔,认真地写起来。
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拨开口罩,拧开桌子上一瓶新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猛灌一通,一瓶水立马见底。喝完又立马拨回口罩,动作极其迅猛。
另外两名护士都惊讶又狐疑地看着这名“牛饮者”。
“你牛啊!慢点喝。”负责接电话的小护士放下电话,打量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接电话?不回去奶娃吗?”
“你可别说了,我想起我家小团子就要哭了。前天晚上送去婆婆家,哭了一宿,两天奶粉一口都没吃就是哭。计划着一岁再断奶的,现在只能四个月了。心疼啊!”
“这个不能聊,孩子的事不能聊。一聊我就不想干了,就想回家带娃。半夜来的那个老革命,你们知道吗?就是捐遗体放弃治疗那位军人老爷爷。刚刚在急救室输液过程中睡死过去了。听说可能是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症加上肺炎导致的痰阻塞。”喝好水的小护士似乎才缓过神来,打了个水嗝。
“睡死过去了?”负责接待大厅病人问询的小护士终于空了会,满是震惊。
“嗯。就是一切平稳,还戴着氧气,突然就睡死过去了。还是边上挂水的人发现的。刚刚去了好几个医生,电击什么的急救全都做过了。院长都去了。没救过来。”
“听说,他好像是第一例捐遗体做解剖的。真是让人敬佩!这位女士,你把纸条信息给她,她会帮你广播的。”接电话的小姐姐说完又接起来一个电话。
“就是啊,真的好了不起!可这人与人之间差别大着呢。听说就昨天咱们的男神郑医生被患者家属给打了,脸都打肿了。”
郝音把纸条递给边上的小护士,又从口袋里掏出来钱包,数出五百块钱,一起递的郑医生压根没注意。
“你这是干啥。”
“纸条上,都写了。拜托您了。”郝音又转身说,“保安大哥,您去忙哈。谢谢您了。”
“您不在这等着手机送回来了?我就在这帮你盯着。反正,这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