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朱颜刚刚生完孩子,钟志文刚刚丧母,媳妇又心脏不好。他只能把这种怀疑和担心藏在心里。成熟的男人,不应该把太多的苦难和焦虑,加在自己心爱的人上。
很多的选择,并不需要全部的真相,只要清楚立场和利弊就可以了。
“小茹,来喝杯茶。消消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现在担心也没啥用。”
“刚刚钟志文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比如颜颜她坐月子怎么办?”
“他就是怕你说没人照顾朱颜坐月子,所以吞吞吐吐的。现在武汉的医院,只要住院了,都至少要十四天或者核酸两次阴性才让出院。颜颜在武汉妇幼保健医院,相信医生和护士都会照顾好她。小茹,你先喝杯茶,顺顺气。其他的事情,有我!”
林小茹脸色苍白,鼻子里窜入清新的茶香,芬芳迷人。她轻啜了两口。心里似乎哪里感觉空荡荡的,又似乎堵得厉害。
“颜颜这次受苦了。女人这坐月子啊,影响她一生。不过现在放开二胎了。如果实在落下病了。再生个老二,到时候接回家。我们好好地帮她坐月子。把身子调养回来。”
朱琪想到了林小茹生朱颜那会。一九九八年,条件困难,正是创业初期,又是大热天。两个人还没有钱买房,挤在一个小出租屋里。那会不像现在小年轻,思想还封建得很。觉得大老爷们照顾老婆坐月子掉价。所以把照顾林小茹和朱颜的事都扔给了母亲。但林小茹脾气不好,又不听婆婆的。自己以工作为借口装隐形。那段时间公司业务确实忙,又再付不起另请一个人的工资。林小茹二十来天就下床跑到公司帮忙处理杂务。
那个月子,林小茹也做得十分简陋,落下月子病,他也是知道的。后来还做过流产,还坐过一次小月子,也没有怎么休息好。此时林小茹说到这个,话语里的担心和惆怅是为了女儿。他听了,却为媳妇感到深深的内疚。
“小茹,你也受苦了。”高琪把林小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心口上,“老婆,对不起。你坐月子的时候,我那会也没照顾好你。唉。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把事业看得太重要。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想给你和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嗯。”林小茹叹了口气,担心之外又多了分同情,“钟志文是医生,他也没办法。他应该也不是不想照顾颜颜。谁也不会料到生孩子会碰上疫情。人都说母亲过世大于天,我想他也很痛苦吧。对了他母亲是因为什么过世的?不会是肺炎吧?怎么突然就走了?”
“这个他没说。以前颜颜不是说,钟志文母亲生他比较晚,好像有快70岁了吧。”
高琪没有回答,巧妙地打了个太极。他摸了摸林小茹的头发,不忍心她为女儿太担心。“要不我们从今天开始吃斋吧。你妈妈说,吃素可以积德保平安。”
“好,听你的。小茹,你好点了吗?咱们现在就下楼告诉爸妈他们有曾孙子了。两老人一定很高兴。”
林小茹吃了丹参丸已经感觉好多了,没有了刚刚的胸闷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