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停下交谈,转过脑袋,抱歉的道:“那时钦命要犯,非见手令,方才能得见。”
袁宝儿冷笑,“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主管跟兵士交代了声,过来道:“不过两位都是陛下信任的,更是有左相做保,我等自然不敢违逆。”
不敢也就是说可以不愿。
这才是他消极怠工的原因。
袁宝儿笑了笑,忽然不气了。
“闵家涉嫌鱼肉百姓,收纳重税,我等奉命调查。”
“既然主管以为我等不应进,我等也不强求,只是后果,就只能请您自负了。”
主管一愣,袁宝儿已扭头就走,。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
崔敏芝此时也早已没有笑模样,他紧随袁宝儿一路直奔外面。
两人过来是骑马,跨上马背,一记马鞭,转眼就老远。
主卦紧追出来,但留给他的就只是高高飞起的烟尘。
两人转眼出了巷子,确定里面的人看不见,两人才勒住缰绳。
“小脾气还挺爆,”崔敏芝笑道。
袁宝儿撇嘴,“我若是不发火,他们定然以为咱们好欺负。”
“现在怎么办?”
崔敏芝道。
袁宝儿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自然是请专业人士抓硕鼠了。”
崔敏芝高高挑眉。
袁宝儿一马当先,赶去吏部。
自古吏部就跟大理寺不对付。
这些年下俩,两位主管早就看彼此不顺眼,只是大理寺一直谨言慎行,吏部找不着机会而已。
现在袁宝儿把把柄送过去,刑部那群人要是放弃了,那就活该一直被大理寺强压着。
袁宝儿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结果正跟她预期的一样,吏部尚书没等听完,就立刻让人去大理寺,先把主管请过来。
没过两刻钟,闵都督就转了地方落脚。
袁宝儿和崔敏芝跟着衙役一路往里。
走了将近小半刻钟,才算见到人。
衙役把门打开,看了眼两个人,又看蔫了吧唧,狼狈不已的闵都督,行了个礼,悄然走了。
袁宝儿跟顾晟进去牢里。
闵都督闭着眼,似乎根本不关心进来的是谁。
袁宝儿歪着脑袋,端量闵都督。
“一晃多年,都督也老了。”
闵都督睁开眼,冷淡的看着她。
元宝儿道:“都督大约是忘了,但我及笄办过的宴席上,尊夫人曾经来过,那时是你亲自过来接她回去的。”
这话成功的勾起了命大都督的往昔。
他看着袁宝儿,眼神复杂。
那会儿她春风得意,一个寻常的小娘子,若不是她有个好外祖,他连她是谁都未必记得。
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转眼她高居高位,而他却被害得如此境地。
想想当初,他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满心愤恨。
他好歹也是跟她家相识,至不济也是有些交情。
他自问从来不曾得罪过她,哪怕没有这层关系,就算是同朝为臣的同僚,也不该如此坑害与他?
他又不是什么恶人,若她有什么想要,与他言语一声,只要他有的,只要她想要,他又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为何要害他落得如此境地?
又害得他全家生离,死时都不能碰上。
“袁大人好记性,闵某都忘了。”
“不过袁大人,某可曾得罪过你?”
袁宝儿摇头。
“那是你的亲眷故旧与我有仇?”
袁宝儿再次摇头。
闵大人怒了,“但大人为何紧咬着我不放?”
为了把这事压下,他花了近一半的家底。
本来有了这些人的保证,他的事完全可以压下。
就是她,非要在大庭广众,一提再提,恨不能插着腰,把话塞进众人耳朵里。
闵大人就奇怪了。
他到底怎么得罪她了,非要置他与此地方才罢休。
袁宝儿见他如此,便道;“我参你跟交情无关。”
“我是大夏一员,更是朝堂中的一员,我不能眼看着陛下被你蒙蔽。”
闵大人哼了声,很是不以为然。
袁宝儿瞧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道,这场叛乱死伤多少人?”
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闵大人这等高高在上的人关系的。
袁宝儿道:“三万余人,整整三万余人。”
这是顾晟事后统计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叛匪当中的人。
顾晟手底下的兵训练有素,伤的多,死得少
叛军那边就不成了,只要伤了,多数就只能等死。
三万人,想想这个数目就觉得触目惊心。
“若不是你,他们还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种地,等着入秋收了庄稼,娶娘子,嫁郎君,日子过得红火热闹。”
“可就是因为你,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万般无奈才走上叛逆之路。”
“是你害了他们,你怎么还有来质问我?”
“你就不怕睡到夜半,那些人来找你?”
袁宝儿是真的气坏了,她痛骂一通,转而出去透气。
衙役听到动静,过来袁宝儿他们还在,又悄悄缩了回去。
崔敏芝望了眼远远,背对着他们站着的袁宝儿,笑吟吟道:“事情大概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你还是挑些你觉得我们不知道的说说。”
闵大人抿着嘴,拒不合作。
崔敏芝笑了笑。
“我一向提倡温和教育,但若是有人给脸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