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叛匪还不安分,还是留在这里的好,”顾晟很警惕。
袁宝儿道:“就算我这会儿不出去,等到离开还能不走?”
“那不一样,”顾晟道:“你走,我让骁骑营送你。”
袁宝儿额角青筋暴跳,“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骁骑营乃是布衣卫里数一数二的骑兵,更是顾晟手里的一柄利刃。
袁宝儿可不想被人诟病,公器私用。
顾晟才不理她抗议,等到袁宝儿准备启程时,硬是把人塞了过去。
“我说不用,”元宝儿很无奈。
“听话,”顾晟以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说道。
袁宝儿有点生气,“我说不用。”
“不行,”顾晟道。
袁宝儿气的白了他一眼,转头上船。
顾晟示意老常带着他那队人跟上去,只交代他一句,“该怎么样你看着办。”
老常神情一动,试探道:“事情若有紧急?”
“你便宜行事,死人了,跟我说。”
顾晟神情冷厉,眼底凶光乍现。
老常立刻明白了。
他用力一抱拳,带着人上船。
袁宝儿从窗户瞧见众人上来,她心里明白,对这事,她根本无力阻止。
她心里很是无奈,只能随着他们去了。
从南地回去,是顺水,速度远比来的时候快。
有凶名赫赫的骁骑营护送,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跑出来找存在感。
转眼就到了京郊,袁宝儿也有些归心似箭。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想着回家的各种事宜之时,老常面色沉重的过来。
袁宝儿有些诧异的看他,“怎么了?”
老常垂下头,抱拳家里,“大人,出事了。”
“怎么了?”
袁宝儿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
“那个姓沈的,死了。”
如今能被所有人关注,还是姓沈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柳大人的外甥,沈长寿。
“怎么死的?”
袁宝儿追问。
老常摊开手,里面是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独门的密语。
袁宝儿看不懂,也不想看,就让他说。
老常道:“是自己卡了嗓子,噎死了。”
“什么?”
袁宝儿都怀疑听错了,又不是七老八十,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军营里吃得都是汤汤水水,连点硬菜都没有,怎么可能噎到。
老常也觉得挺离奇,“说是吃胡饼太着急,卡了嗓子,正好那会儿没人,他就”
袁宝儿表情怪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怎么说?”
老常道:“大人说,让您回去之后,多加小心,他担心沈家误以为是他下的杀手,对您不利。”
袁宝儿叹气,沈家就嫡子就这么一个,死在他们夫妻手里,身价要是不恨那才是怪事。
“让他自己多加小心,另外,抓紧只会柳大人吧。”
跟那些沈家人相比,袁宝儿还能更相信柳大人一点。
且他份属大理寺,手底下断案的好手无数,正好可以帮顾晟证明。
老常等了片刻,见袁宝儿就说这一句,便拱手离开。
袁宝儿拧着眉头苦思,再也顾不上什么归不归家的了。
船还在全速行驶,很快入了京都。
袁宝儿一回去,就先去拜访崔敏芝。
她的这些师兄弟当中,就他脑子最灵。
听了袁宝儿所言,崔敏芝就道:“你们被算计了。”
“是吧,”袁宝儿也有这种感觉,但她到底不谙此道,便来寻崔敏芝帮忙。
“这事知会柳盛羽是对的。”
他道:“别的不说,只人品这点,他还是过得去的,有他在,沈家哪怕心里嘀咕,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过分。”
“你帮我想想,谁会不惜用一条人命来坑顾晟?”
“太多人了,”崔敏芝道。
袁宝儿瞪大眼睛。
崔敏芝笑,“不是吧,你该不会还不清楚你们夫妻在大家眼里的地位吧。”
袁宝儿掀了下嘴角,“知道一点。”
顾晟常年抓着兵权,以皇帝马首是瞻,与左右相时不常的分庭抗礼,掌握天下最复杂、最能干,又最秘密的布衣卫。
这些哪一种拿出去,那都是让人羡慕得眼睛都要掉下来的权柄。
可这些从来都不是他们想要的,抱着将来都是要交出去的心思,他们从来都没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现在,被崔敏芝明晃晃的提醒,袁宝儿再不能浑浑噩噩的装傻了。
崔敏芝多少能了解他们夫妻的想法,便到:“你们觉得这些无所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哪怕奋斗一生,都没办法达到你二人成就?”
“眼睁睁看着年纪比自己小,甚至还是个娘子,又没有什么建树,却盘踞四大部之一,还深受陛下信任,是多么让人嫉妒的事?”
“至于顾晟就更让人生气了,被三任皇帝喜爱,打从入官场,就一路平步青云,不论何时,不论何事,他都是那个最闪耀的,哪怕其他人明明出力更多,可皇帝眼里就只能看到他。”
“知道这是多让人窝火的事?”
“可这是先帝和陛下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啊,”袁宝儿也挺委屈。
崔敏芝笑,“是啊,大家心里都知道,可不论是陛下还是先帝,他们都惹不起,就只能把恨恼转移到你们身上了呗。”
“能抓到手里的就那么多,他们想要,自然要想办法。”
“可那也不能用人命去换,”袁宝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