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凶戾,守仁被吓住了。
袁宝儿冷哼一声,吩咐道:“把钱撒下去,我要确保水匪能听到。”
十几个禁军立刻行动起来。
袁宝儿叫上所有的禁军队长回去舱室。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沉着脸出来。
守仁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冷待,但他没有之前的那种情绪,因为他感觉出来了,这里的所有人都跟袁宝儿一样,对水匪深恶痛绝。
他绝对相信,真要到了最坏地步,袁宝儿说得他们是一定会照办的。
守仁站在船舷旁,余光看到船外侧上的划痕,良久没有言语。
一晃两天,禁军们始终忙忙碌碌,岸上的尸首也有人时时巡逻,人力们在征得袁宝儿同意之后,也去周围村镇,想要买些东西,带回家里。
很快,第三天到了。
天才蒙蒙亮,守仁就起来了。
他站在船舷旁,望着不远处的尸首。
近两百人的尸首在那里放了三天,哪怕此时天气还不算热,也是在不是一个好的景象。
禁军们照例的巡逻,只是他们巡逻的范围又大了些。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堆东西味道是在太过难闻。
太阳一点点拔高,又一点点落下。
眼见着就要到了黄昏,预期的人还是没有来。
禁军队长掐着点,带着火把过去和补浇的火油过去。
队长盯着太阳,指挥着人浇油,只等太阳彻底落下,就把火点上。
能被官家用的油必然是极好的,何况他们又补浇过,如此的油量,当真是沾火立刻成灾,就是救也救不下,待到烧完,能留下一点点的灰渣渣,都是好的。
这可是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对见惯了生死的禁军们来说,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马革裹尸,本来就是他们这些行伍人的宿命。
但对于出身平民或者奴隶,没有经历过特殊训练的水匪来说,这是决不能忍受的。
哪怕他们草菅人命,那也是别人的命,对自己的,他们可是珍惜的很。
此时躺在这里的,不止是他们的同伴,有些还是他们的亲人朋友乃是爱人。
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烧成灰。
但要把人交出来也是不可能的,那是他们的保命符,如果交出来,就等于把脑袋放在了铡刀之下。
所以思来想去,他们决定来劫一次。
阳光一点点消退,直到最后一抹光晕消失。
禁军队长颠了颠手里的火把,往火堆里一扔。
火把翻着个往柴堆里掉。
就在将要掉下去的瞬间,一个箭矢将其击飞。
“准备,敌袭,”队长反应很迅速,立刻组织起了人手。
然而,之前的放纵让水匪成功混入到了人力当中。
此时他们暴起,几十个禁军根本不是对手。
其他的禁军们不是在船上,就是在更远处巡逻,根本来不及救援。
水匪们成功把人困住,并快速去拉尸体。
远处急急奔过来十几辆驴车,水匪们急急搬挪着尸体。
他们心很齐,没用一刻钟就把车子装了个大概。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周围火光大盛,水匪们大惊,急忙四顾。
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被包围了。
袁宝儿自从禁军中走出来,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死人换不了,活人应该可以吧。”
“都抓起来。”
她声音柔缓,听着没有半点威势,可是那些禁军们却都言听计从。
水匪们才刚为了方便搬运,都把刀子放到一旁,这会儿在想去捡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不知何时,那些刀子都被人挪走了。
顺利把人都捆起来,袁宝儿便回去舱室。
守仁眼见着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事实上,船上的人也不会跟他说什么。
如果说,之前他的所为让禁军们反感,那么在他帮着水匪说话之时,就已经让禁军们厌恶。
这种情绪,哪怕是那位有心讨好他的队长,也是存在的。
只是因为袁宝儿的命令,他不得不每天按时按点的给守仁送饭。
所有人的孤立让守仁很难受,为了避免这种情绪扩大,他等闲不再出来,也就不知道,夜半的时候,一队队的禁军悄然离开。
清晨起来,他发现禁军们整齐划一的归来,内里还夹杂着几个身形狼狈的禁军以及平头百姓。
他只一想就明白了。
合着昨天围捕,其实就是个假象。
想来在他们围剿时,就已经做好准备,只等着水匪的线人回去报信,他们顺藤摸瓜,找过去。
守仁的想法跟袁宝儿的做法已然十分吻合。
袁宝儿确实在前一天的围捕时放走了放风的几人,禁军里最杰出的侦查兵紧随其后,摸到水匪的老巢。
当晚,禁军全体出动,把水匪的老窝端了,不但救出人,还把睡梦里的水匪头头都揪了过来,然后一把火把那里烧了个干净。
船队修整齐备,开始离岸。
袁宝儿和几位队长进行审讯。
水匪的两个头目十分强硬,但是其他的小喽啰却是个没有骨头的,几下鞭子就招了。
不过他们所知道的也不确切,只知道他们这一次其实是有人给了风声,他们才出手。
且那人给了不少的好处,还许诺只要事成了,过后还会有银子。
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就只有水匪的头知道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