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王挑眉。
袁宝儿道:“土曼偏居一隅,三面都被大夏包围,哪怕此时不被围剿,将来也是逃不了的。”
“你是真的准备以你这弹丸之地,跟富饶的大夏拼个鱼死网破?”
“不,应该是鸡蛋碰石头,哪怕你这鸡蛋壳有些硬。”
右大王的眼神几乎是瞬间阴沉下来。
他磨着后槽牙,袁宝儿觉着她要是他的臣子,这会儿估计要被砍头了。
右大王转头就走,袁宝儿却道:“我若是你,就趁着此时的大夏之主年纪尚幼,与其签订休战协议,在边关建贸易集市,若是及时,今年冬天大概还能多救些人。”
右大王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宝儿轻轻叹了口气。
她说这个固然是有私心,但也是为双方好。
僵持一年的战争,哪怕大夏疆土辽阔,产出极多,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
元哥儿年纪太小,还不足以钳制朝臣这么久。
她和顾晟都被困在这里,其实等同于给了左右相壮大的机会。
她担心,等他们回去,大夏都已经被人把持,元哥儿彻底被架空。
要知道她的女儿可是还在宫里呢。
她心里着急,却也知道,她被困,顾晟不救她出来,是绝不肯走的。
且右大王圈禁她这么久,以顾晟的性格,绝不可能不报仇。
袁宝儿虽然不喜欢右大王,但他几次三番的救她,她心里还是极为感动的,并不想他跟顾晟成为生死大敌。
但这心思她只能放在心里,不论她把这话告诉哪一方,都容易产生误会。
右大王离开,带走一大半的禁军,见惯了堵得严严实实的院子,猛地一空下来,反而觉得空落。
宫女拎着扫把把吹到廊下的雪花都扫出去,袁宝儿则是把炭盆点的火热,打开窗,趴在那里赏雪景。
一个禁军忽的回头,袁宝儿初初还是漫不经心的瞟过,但片刻她眼神回调,跟禁军看了个对眼。
慢慢的,她露出惊异,嘴角忍不住上扬。
虽然易了容,但在袁宝儿这里,不论顾晟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来。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顾晟瞧她一秒变傻的样子,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喜悦。
袁宝儿警惕的看向周围,用力抿嘴嘴角,掐着嗓子道:“来个人进来添炭。”
宫女赶紧放下笤帚,要来帮忙。
“不用你,”袁宝儿摆手,指了指顾晟,“你去拿些炭来。”
顾晟听话的拿了炭进来,才刚进门,就被袁宝儿拉住。
“你来了,”她压低了嗓子,很怕被人听到。
顾晟点头,跟着她进去内室,夹了炭,一块块放下。
“我买通人手,趁着调值混进来,下一个轮班我就要出去。”
袁宝儿拉了拉他手,低声道:“宫里”
顾晟抬起头,微微的笑,“我信你。”
一句话堵住袁宝儿的解释。
袁宝儿微微的笑,“你信我跟右大王没什么?”
顾晟笑了笑,这些天他前前后后潜进来三次,每一次都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汤药味。
袁宝儿一直生龙活虎,受伤的想来就是那位被盛传不要江山的昏君了。
说起来这位土曼的库哈虽然年轻,身子骨却没有那么好。
而他心有好奇之下,也就调查到了小院的事情。
他这些日子在外面并没有白混,虽然废了些周折,还是调查到了小院以及刺客的事。
这阵子他之所以没来,就是记恨他们出手,带着人去围剿去了。
宫女从外面进来,两人立刻停止交谈,顾晟十分谨守本分的退去外面。
宫女嫌弃的看了眼顾晟背影,“姑娘,这些人都粗鄙得很,以后有事还是我来。”
袁宝儿笑了笑,温声答好,坐去窗前,悠哉的看雪景(人)。
多时不见,顾晟似乎清瘦了许多,哪怕身穿甲胄也觉得单薄。
袁宝儿有点心疼,他可是出身侯府的贵公子,成年之后更是手握大权的重臣,而今却在这里,跟个游侠一般的游荡。
宫女并没有察觉异样,平常袁宝儿也喜欢趴在窗边看天看地看太阳。
两人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院子,袁宝儿还不愿意去满是禁军的样子晃荡,平常多数都是呆在屋里,只能坐在窗边,看看院子上面的天空而已。
几个小时的轮值很快,袁宝儿依依不舍的目送顾晟离开。
不过想想他既然能够堂而皇之的进来,就说明已经买通了禁军,将来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想到这儿袁宝儿就精神大振。
宫女感知到她的情绪,自以为是想通了。
她凑过去,低声道:“我去请库哈?”
袁宝儿很诧异,一本正经的道:“他已搬回御书房,且你没听他跟前的说,那里公文早已堆积如山。”
理由很冠冕堂皇,但其实就是拒绝
宫女眉头微动,心说既然不是想着库哈,那她才刚为何那般忧郁。
说来也不怪她如此想,毕竟右大王走的时候,两人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宫女没在跟前,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知道两人交恶了。
袁宝儿摆了摆手,指使她去暖床。
她心情极好的摆上棋子,跟自己再下一盘。
入夜,雪落无声,一室静谧。
隔天,雪停了,天也开始放晴。
宫女欢天喜地的跑出去扫雪。
袁宝儿也难得有性子,出去透透气。
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