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跟他一样,又倒了杯过来。
右大王还是不满意,“人家手叫手,你那是爪子吗?”
“连个茶都不会泡了?”
要说泡茶,除了自家外祖,袁宝儿还真没服过谁,就算她为了掩饰身份,可以省略好些工序,可真要抡起来,那绝对比这些蛮夷泡的更好。
她拉长了脸,把地上残渣收拾了,“小的就这水平,主子要想喝好茶,那就去会泡的人那儿去,再不然您换个人给您泡也成。”
“小的还有事,这就告退了。”
她十分草率的行了个礼,抱着渣滓转头走了。
“哎,你还不能说了是吧,”右大王也气起来。
然而袁宝儿动作快,没等他发完脾气,她人都没影了。
老嬷嬷上前,“主子,木兰姑娘回来了,咱们这儿以后可不能再那么没有规矩。”
“那丫头那边,您不能再放任了。”
右大王抿着嘴,没有说话。
老嬷嬷自觉得了令,乐颠颠的过去后院。
袁宝儿正在处理残渣,这样的小渣滓很常见,却也不常见,因为是右大王用过的,就必须瞧得稀碎,然后掩埋起来,这样是为了避免有人拿这个出去。
老嬷嬷过来,见袁宝儿正在做的事,一脚把渣滓踢飞。
袁宝儿眯着眼,不善看过去。
老嬷嬷冷笑的拿出板子,“主子有令,从此刻起,你的规矩该好好学一学了。”
袁宝儿站起来,“不知道我需要学什么?”、
“好说,”老嬷嬷站到袁宝儿跟前,嘴里碎碎念了一通。
大概其就是主子在,底下人就是得跪着敬着,半点都不得违逆。
还有这里等级分明,每一个人都要遵守,像她是资格最老的嬷嬷,袁宝儿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她的调派。
袁宝儿挑了下眉毛,“那么敢问嬷嬷,你现在有事吗?”
“自然是有的,”老嬷嬷指了指厨下,“木兰姑娘最喜欢喝浆水,可是别处的又喝不惯,只喜欢喝咱们自己磨的。”
“你先去挑三斤豆子出来。”
这个袁宝儿在行,她过去认真的挑拣起来。
不过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成功扮演不善旁务的愣头青,她挑的十分的慢,且时不时的混进去几粒瘪豆子。
如此挑了差不都大半天,袁宝儿估摸差不多三斤,这才停手。
老嬷嬷一直远远盯着,见她扶着腰站起来,就知道是累得不轻。
她拎着扁担过去,“水用的差不多了,你力气大,去挑些过来。”
“贴身丫鬟也管这些?”
袁宝儿问。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嬷嬷一翻白眼。
袁宝儿点头,行,拎着扁担和桶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后院的几口大缸确实没有多少水,袁宝儿整整挑了近二十担,才勉强装满。
此时她已经累得两脚打颤,就连站都站不住了。
老嬷嬷却还不肯罢休,说是要纠正她站姿和走姿。
袁宝儿冷冷盯了她一会儿,又看主屋。
那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老嬷嬷嗤笑,“怎么,还想着主子呢?也不瞧瞧你这德行,花花肠子还挺多。”
袁宝儿嘴角紧抿,缓缓站直。
她努力克制不那么抖,但她今天消耗力气太多,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嬷嬷就拎着板子,一看她抖就抽一板子。
她抽人只抽小腿,且用力狠毒,面上只看到一道红凛,其实特别的疼。
袁宝儿打小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哪里受得了这个,两板子下去,她疼的满头满脸的冷汗。
老嬷嬷得意一笑,趁着没有人,她凑到袁宝儿耳边道:“跟我斗,你来嫩了点。”
袁宝儿当即薅着她脖子,给她来了飞甩。
老嬷嬷人如木桶,撞到穿堂的柱子,发出闷闷的响声,堆萎的滑了下去。
袁宝儿一瘸一拐的过去主院。
“主子,您家规矩太多,我伺候不来,您今天要么打死我,要么放我走吧,工钱我不要了。”
屋里灯光为暗,片刻又亮了,右大王从里面出来,看到狼狈无比的袁宝儿,皱起眉头。
“不过是学些规矩,怎么就为难你了?”
袁宝儿冷笑,“先让我挑豆子,没等喘口气,就去挑水,后院那六口大缸,我全都给挑满了。”
“完事连口水都没喝,就给我立规矩,”袁宝儿把裤子撸起来,给他看红凛,“您的下人可真是厉害,我以为我在夏国瞧见的就够可以,您这个更厉害。”
她身上皮肤白皙,那红凛看着就有点触目惊心。
但袁宝儿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只一心告状。
“瞧着不起眼,等到明天,我这腿都不能要了。”
“人家做工赚钱,我做工要命,您这差事我干不了,您就给个痛快吧。”
右大王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门道,他左右看,“嬷嬷呢?”
袁宝儿指了指穿堂,立时有人过去,把生死不知的老嬷嬷架过来。
“胡闹,”右大王低斥。
这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袁宝儿梗着脖子,歪着脑袋,气硬得很。
右大王忙让人去请游医,指了指她好半晌不知道能说什么。
游医很快过来,掐了下人中,老嬷嬷就醒转。
她立刻爬到右大王跟前,哭天喊地。
右大王温声安抚她回屋,叫了打算走的游医,“给她也瞧瞧。”
游医看了眼红凛,又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