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小童来到正堂。
一头白发的老头大人在那里品茶。
见到两人,便笑着斟了两杯。
袁宝儿看了眼,当仁不让的坐了过去,将小小的功夫茶干了。
刘老大人微微挑眉,笑看元虎。
元虎也跟着坐过去,喝了茶,而后道:“老大人,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刘老大人呵呵的笑,“不打扰,我一早就在恭候二位。”
元虎看了眼袁宝儿,见她没吭气,只得接话,“不知老大人等我二人,意欲何为?”
刘老大人笑,“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袁宝儿笑了笑,“还请老大人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是多吃了几年米粮,痴长了些年岁罢了,”刘老大人笑呵呵,“这几日雨水始终不断,我听说荷塘县堤坝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不知两位有何高见?”
元虎立刻看袁宝儿。
袁宝儿笑,“高见没有,不过法子老大人不是已经替我们想好了吗?”
刘老大人笑脸一僵,勉强不落,“不过是想为相邻做些事情罢了。”
袁宝儿轻哦了声,“晚辈愿闻其详。”
刘老大人道:“堤坝一破,不知荷塘县,还有周遭的几个县也会受牵连。”
“这些地方本就聚集好些灾民,若堤坝一垮,这些人根本没有活路。”
“所以老朽想,不若我等上万言书,请陛下开恩,让百姓北迁,如何?”
元虎有些意动。
他这边兄弟也有一些,加上衙役,护卫灾民上路,也不是不可以。
袁宝儿不动声色,“若北迁,那可是大工程,各县郡协调起来,都是个大问题,更别提还要管束好那么多的灾民。”
“这个袁大人放心,”刘老大人笑,“老朽在这里还是有些名望的,有我作保,我想他们都会给我些薄面的。”
袁宝儿笑,“如此那可要尊老大人为首了。”
刘老大人摆手,“可不敢如此,老朽年迈,腿脚不听使唤了,好在家里还有些晚辈,倒是能跑动跑动。”
元虎听着两人说话,总算明白,刘老大人整这出,合着是给晚辈捞好处来了。
他脸色顿时冷下来。
袁宝儿微笑,“老大人便是荣养也还操劳过事,实在为我等钦佩。”
“只是此事乃是国事,更是本官分内之事,其中涉及种种,不好与外人道。”
“老大人一番美意,晚辈只能辜负了。”
“如此也好,”刘老大人始终笑呵呵,“你既如此说,想必也是有法子了,是老朽想来多操心,还请大人见谅。”
袁宝儿忙还礼,又跟他客套。
元虎却耐不住了,问起寒武和童营。
刘老大人笑呵呵的表示人不在这里。
“如此也罢,”袁宝儿也笑着,“我这就给童家和寒家去信,问问他们是不是跑回去了。”
“元大人性子直,还请老大人莫要见怪。”
刘老大人敢见怪吗?
他一个荣养的老头子,说穿了就是庶民,人家愿意,可以给他面子,不愿意了,翻了脸,他也只能受着。
袁宝儿带着元虎往外去。
刘老大人眯着眼,盯着两人背影一瞬,低声吩咐,“把那两人放了,扔远点。”
小童领命从后门走了。
元虎出了门就骂:“什么玩意儿,还以为是个雅士,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这人都要淹死了,他还想着给家里的那些玩意儿谋私利,等我腾出空,看怎么收拾他。”
袁宝儿笑着跟他走远。
待到看不见屋舍,她拽住元虎,“你去竹舍后面盯着,瞧见有人,就给绑了。”
元虎立马掉头回去。
他是资深布衣卫,当他想要给谁打闷棍,便是身经百战的都扛不住。
没多会儿,元虎就扛回小童。
袁宝儿拱手,“刑讯我不在行,还请元大人援手。”
“好说,”元虎道:“你想问什么?”
“想问寒武和童营,另外再问问刘家的粮仓,还有他们还有多少存粮。”
刘老大人老了,没可能时常往住院跑,想来事情都由小童传话。
“好嘞,”元虎挽着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差不多两刻钟,寒武和童营两人回来。
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袁宝儿神情很淡。
寒武捂着半边脸,遮遮掩掩的往楼上去。
童营站了片刻,朝袁宝儿拱手,“袁大人,此番是我二人任性,待到回去,我会请陛下降罪。”
“你不臭吗,”袁宝儿问他。
童营愣了下。
“我是让你去盥洗,”袁宝儿道。
童营惊异的看袁宝儿。
她这个态度是要轻轻放过了?
袁宝儿翻了个白眼,连眼神都不想给他。
元虎一脸兴奋的从里面出来,“袁大人,好消息,刘家有四个满仓,其中一个屯的都是药材。”
“很好,”袁宝儿笑眯眯,“我要你两火速给你们家里官最大的去信,把你两说的要多惨有多惨。”
童营眨巴两下眼,没听懂的样子。
袁宝儿咬牙:“赶紧去,完事还得回去呢。”
童营呆呆上楼,对上寒武嫌弃的白眼。
“傻子,她这是把咱们当鱼饵呢。”
童营这才明白,所以他们闯的祸也未必全是坏的。
两人打小就写惯了检讨,装可怜都是常态。
这一回为了逼真,两人还特地滴两滴水上去。
“这样更能行了吧?”
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