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原家主的脸彻底黑沉下来。
“来人,”他沉声分出过来的两人,“你们这就顺着官道往京师去,一旦寻到人,便就地料理了。”
他眼睛极黑,一瞬不瞬的看着袁宝儿。
袁宝儿嘴角浅勾,似乎漫不经心。
原家主吩咐完,笑了笑,“袁大人,某还要拜访张大人,就少陪了。”
他大步流星的往里去,全然不理被挟持的管家。
其后一众小厮生怕家主有事,都紧紧护卫着。
众人哗啦啦的直奔内堂。
袁宝儿怕他们对张茂夫妻不利,急忙跟上去。
“待会有事,先护着张茂和孙三娘,”她低声吩咐布衣卫。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吭气。
周围都是人,袁宝儿担心被人听到,也不敢大声。
原家主这会儿已经进了大堂。
张茂正坐在主位,见原家主进来,他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
惊堂木的声音很响,震得所有人脑瓜嗡嗡的。
原家主侧过头,缓了会儿才感觉好些,“张大人,怎地几日不见,便认不得原某了。”
“可要某的堂妹,您的贵妾替您想想?”
张茂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心虚的往后瞄了眼。
那人虽控制起来,可不管怎样,他也是与之真的有了点什么。
内堂的帘子低低垂着,没有半点声音。
袁宝儿轻轻一笑,侧头道:“原家主,贵家娘子可是有良妾文书?”
“不曾,”张茂急忙说道。
袁宝儿眉头微动,“不曾有文书,那便是奔了。”
她嗤笑了声,“真是好家教。”
古来聘为妻,奔为妾,但妾和妾还不一样,有过礼文书的,那是良妾,多少也算这家的人,可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就是自愿成为通房女婢等奴仆。
奴仆的生死,做主人的自然可以随意。
这些都是小事,最要命的事袁宝儿追上来的那句家教。
这事若是传扬开来,便是田册事情解决,原家的名声也就坏了。
便是与人联姻,怕也寻不到好人家。
原家主脸色微变,嘴角微抿,只道:“我家十三娘自幼养于内廷,生性单纯良善,半点不防备他人。”
“而今她却无端出现在这里,不是你诱拐,又是谁?“
“你胡说,我没有,”张茂气的不行,怒声喝道。
原家主却是一笑,“那你说说,她为何出现在你府后衙。”
内衙帘子微动,孙三娘缓步踱出,“这要问您了。”
裙摆微动,孙三娘微微侧头,原十三娘从后面走出来。
见到家主,她略微一礼,便垂下头。
自打那天送了人进来,原家主就再没有她消息,而今看她还在,他眉头微皱。
孙三娘笑了笑,淡声道:“带上来。”
其后,有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
“原家主,这人你可还认识?”
原家主淡淡扫了眼,摇头,“我为何要认识他?”
孙三娘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你便是指使他杀害原十三娘。”
原家主呵的冷笑,“你这娘子,好生厉害,空口白牙就诬陷,你可知犯了何罪?”
孙三娘笑了笑,“是不是诬陷,您不是最清楚吗?”
原十三娘抬起头,“家主,我娘和弟弟呢?”
原家主极快睃她一眼,“他们在安全的地方。”
原十三娘苦笑了声,“家主,你还骗我。”
“我娘死了,是不是?”
“不是,”原家主想也不想的道。
原十三娘笑,“我见过我家邻居了,也去看过我的家了,我娘被我爹打死了。”
原家主瞬间沉默了。
显然是瞒不过去了,便就此不言。
原十三娘凄凄的笑,“你说要我帮原家过此一劫,我一个还未出嫁的娘子,便听您的话,无名无分的跟了张大人。”
“您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护我娘安好,保我弟平安。”
“可现在呢,”她恶狠狠的瞪着原家主,“我娘死了,我弟弟也去了。”
“你却护着那个qín_shòu。”
她咬着牙,森森的笑,“我,原十三娘便是此生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此时,原家主已经能够肯定,挟持施恩,已然不可能达到目的。
他头也不回带出去,“动手。”
他速度极快,仆从们动作更快。
然而,他们再快,也比不上布衣卫。
两人抽出长刀,如杀入羊群的饿狼,砍瓜切菜一般的把扑过来的人收拾了。
原家主瞥了眼,见一时不能得逞,甚至还略有颓势,便去抓呆呆的袁宝儿。
他平时素有练剑,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对付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他手到擒来。
他紧紧抓住袁宝儿的手臂,想要扯过来。
不想才要动,身体就被巨力一扯,他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
袁宝儿笑眯眯的拽着他手腕,把他薅到自己跟前。
“原家主,你要干嘛?”
她一边说,一边侧身一甩,原家主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就倒在地上了。
后脑壳一声清楚的响声,整个脑袋都木了。
视野随即一变,他似乎又站起来了。
不等动作,他又倒下了。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支撑不住的昏迷了。
袁宝儿这才松开手,踩着原家主,大吼,“都给我住手。”
衙役们下意识的停手,小厮们也在看到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