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仰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觉得这个世上道理最大。”
听到这个回答虞世南没有否定,也没有点头。
奇怪地看着虞世南,李正好奇地也看着虞世南。
虞世南笑着说道:“褚遂良,你觉得这个世上什么最大。”
褚遂良立刻说道:“小侄以为应当是天地最大。”
看着李正自信的笑容,虞世南说道:“李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对了。”
“虞公以为是错的吗?”
老迈的虞世南点头,“老夫明白了。”
心想着他明白什么了?
看虞世南的眼神,李正心头一咯噔,这个老人家眼神闪过那么一瞬间,很锐利的目光,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慈祥。
这一瞬间确实是看到了,李正确认自己不是看错。
虞世南低声说道:“老夫走了,李正你好好保重。”
“小子送虞公。”
虞世南摆了摆手,“不用送了。”
说完,看虞世南越走越远,李正看着他老迈的背影问褚遂良,“你说老爷子他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褚遂良摇头,“我也不知道。”
虞世南是一代书法大家。
李正摸着自己的下巴。
褚遂良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今日虞公已经向陛下告老了,今日就会离开长安,临行前让我带他老人家来看你。”
“告老了?”
“嗯。”褚遂良点头,躬身点头说道:“下官褚遂良,奉陛下命来给县侯办事。”
他李二还算是说道做到,不知道薛仁贵和上官仪什么时候可以来。
看了一眼李正的眼神,褚遂良说道:“刚刚听王公公念完了圣旨,下官以为,陛下的旨意有深意。”
“你说说看。”李正坐在家门口满不在乎地说道。
褚遂良微笑说道:“从县侯开设印书坊以来,就与五姓争执不下,加上如今县侯与长乐公主的婚事闹得朝堂群臣进谏,县侯面对的是世俗之见,门第之见,而陛下面对的是五姓七望对士族的统领。”
“这道旨意,陛下赐一半却留一手,是因为县侯的事情还没办完,半月后的秋日开办的秋日游园才是县侯要真正要面对五姓七望的时候,到时候是千夫所指,还是万人敬仰?”
“陛下不会赏赐一个千夫所指的人。”
李正稍稍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很对。”
褚遂良笑着。
李正站起身就要走进家门,对他说道:“老褚啊,你先去教村子里的孩子们写字。”
“啊?”
突然的一句话让褚遂良愣在原地。
李正接着说道:“要是可以的话,你帮我把印书坊的字模给改良一下。”
褚遂良站在原地,有些石化……
李义府心里感叹,县侯是什么人,那是万中无一的高人,褚遂良想到的县侯会想不到吗?
许敬宗对李义府说道:“县侯这人看起来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李义府认同地点点头。
许敬宗又说道:“心思很深,咱们县侯怕是想得比你我都要深远。”
李义府再是非常认同地点头。
许敬宗说道:“吃了吗?”
“还没。”
许敬宗邀请道:“走!平康坊,我请客。”
李义府躬身说道:“却之不恭。”
许敬宗带着李义府走着一边说道:“平康坊我熟,哪些姑娘手艺好我一清二楚……”
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越走越远。
李泰也说道:“要赶紧去见父皇,今日没去上朝还没给父皇一个交待呢。”
说完李泰也离开了,留下褚遂良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看着宁静的泾阳县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虞世南离开泾阳县之后,乘着马车一路来到长安城的郊外,在这里有一处凉亭,欧阳询就等在这里。
在下人的搀扶下,虞世南走下马车笑呵呵说道:“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带了好酒。”欧阳询说道。
人到中年的欧阳询给虞世南倒上一杯酒水说道:“虞公这是见过李正了?”
虞世南点头,“见过了。”
“感觉怎么样?”
没有拿起酒碗,虞世南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个李正……”
“很特别?”
虞世南用手指沾了沾酒水,写下一个字。
看着虞世南写得字,欧阳询也照着模样也写下,“这个字看起来像是积?写错了吧。”
虞世南又写下一个“马”
欧阳询看着马字问道:“虞公的意思是?”
苍老的虞世南开口说道:“老夫写了一辈子的字,看字识人是老夫最擅长了,这一生看过的字帖数不甚数,这两个字是老夫在当初李正写的阴山策论里看到的。”
“老夫有一种感觉,李正的字不像是写错而像是另外一种写法,若是错字笔迹必然会凌乱,落笔提笔会更加的频繁,可李正的字自上而下很自然就写出来了。”
欧阳询说道:“或许是李正写错字写了很多年了吧,改不过来?”
“形势不变,化繁为简,保留了型体,一字两字也就算了,可若是很多字呢?”
欧阳询思考着虞世南的话,按照习惯写字自然而然可以很顺了写下来,若是写错字笔墨肯定会有停顿,笔迹也会错乱。
“若是得空,在下一定去看看李正的字迹。”
虞世南低声又说道:“时辰不早了,老夫也该走了。”
“虞公,酒还没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