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长命百岁!”靳月轻声道。
李婆婆被逗笑了,“小丫头嘴真甜。”
“婆婆,当年的事情,您能不能说仔细点。”安康生坐回原位。
李婆婆面色微紧,看了看安康生,又看了看靳月。
“靳捕头不是外人,您只管说!”安康生似乎是在解释。
如此,李婆婆才点了头,娓娓道来,“王夫人的孩子,的确是我接生的。那是个雷雨天,狂风暴雨的,我原没打算过去,可是王家的人来了第三趟,说是快不行了,难产……”
“我当时身子不舒服,还是撑着去了。”李婆婆继续说,“到了那儿,已经听不到王夫人的喊声了,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还好,夫人嘴里含着参片,很快就醒过来了!但是时辰耽搁了太久,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息,我只是个稳婆,实在是无力回天。”
靳月和安康生面面相觑,似乎已经证实了什么。
“王夫人生产完就昏睡过去了,连孩子都没瞧上一眼,不过王夫人底下的丫鬟跟我说,让我别乱说话,对外就说母子平安,免得老爷夫人受不住打击!”李婆婆轻叹,努力回忆着当年之事,“我当时没多想,他们给银子,我便照着他们的说。谁知道第二天,王家开始庆贺,说是恭祝王老爷喜添麟儿。”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用多解释,大家心知肚明。
“后来王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又来了一趟,塞给我一些银子,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安心收下。封口封口,封住便是!”李婆婆面容慈爱的盯着安康生,“关于王家的事情,除了你们,还真的没人再问起。”
“王老爷不怀疑吗?”靳月诧异。
李婆婆笑了笑,“姑娘,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懂。”
“妻妾多了,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安康生道。
李婆婆点点头,“可能孩子长大之后,会后知后觉,小的时候根本瞧不出来。谁家孩子出生,不都是这个样子?何况王老爷隔三差五的出门,谁能想到那些。”
靳月无话可说,诚然如此。
“王陌不是王家的孩子。”安康生顾自呢喃,“那这事儿就有转机了!”
“你是怀疑王陌?”靳月顿了顿,欲言又止,“婆婆,您对王家的事儿,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件亏心事,能记不清楚吗?”李婆婆无奈的笑笑,之前只是羞于启齿。
安康生起身,“多谢李婆婆!”
“你莫要谢我。”李婆婆颤颤巍巍的起身,“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若是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只管说,我……我一定会尽力。”
靳月觉得奇怪,之前李婆婆怎么都不肯说,为什么这会又……又什么都说了?安康生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先走了!”安康生作揖。
李婆婆慌忙还礼,那种态度,似乎有些恭敬的成分在内。
走的时候,靳月又回头望了李婆婆一眼,年迈的长者站在院子里,饱含泪水,直勾勾的盯着安康生的背影,瞧着颇为不舍。
进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怎么出来就变成了如此这般?
靳月不懂。
车内,靳月不解的望着安康生,“你认识李婆婆?”
“若是认识,就不用自报姓名了!”安康生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瞧着靳月,“怎么,你怀疑我?”
“那倒没有。”靳月摇摇头,“不管你认不认识,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我只想要破了王家这案子,其他的不做多想。”
安康生敛眸,“你没话要问我?”
“当然有!你是如何发现,王陌不太对的?”靳月追问。
“是你提醒我的,你之前说,王初雨因为王家那三个儿子,而出了事,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对谁最有利?思来想去,唯有王夫人和王陌。”安康生将册子丢在案上。
桌案上的花生壳,被册子掀起的一阵风,吹得在桌案上翻滚。
“我让人重新去问了知道这些事儿的人,得知当初是王陌冲进了漪澜院,率先将王初雨抱出来的。”安康生笑了笑,“现在明白了吗?”
特意去问,谁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唯有知道实情的人,才能第一时间,准确无误的找到人?”靳月恍然大悟。
“之前想不通动机,现在倒是有了。”可安康生的脸上,却没有喜悦,一如既往的平静,“王陌不会武功,按理说不可能亲手杀人。而恨晚武功高强,但她是三房送进来的,怎么就跟王陌扯上关系了?”
靳月笑了,“所以我说嘛,有时候一个人想事情,就容易走进死胡同,但若是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语,许是就会有灵感。你有没有想过,送人这件事,可能就是王陌跟恨晚商量好的,表面上由三房来送,实际上却替王陌办事,那么就说得通咯!”
安康生仲怔,好像是这个理儿!
“杀光王家的儿子,继承王老爷的财产,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为什么要用这么狠辣的手法?”安康生想不明白,“这恨晚是哪儿冒出来的,杀人就杀人,杀得这么狠,若说跟王家没有仇,我还真是不太相信。”
靳月也不相信。
可他们没证据,空口白牙,一个稳婆的话,能顶什么用?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知情者怕是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