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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卿抱着靳月回房,刚刚将她放下,她便睁开了惺忪的眸,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慌乱,看得他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放软了声音,“这是自己家,你继续睡。”
大概是真的有些虚弱,亦或者对他的深信不疑,靳月眨了眨眼,又渐渐的垂下眼帘。
褪去她的鞋袜,傅九卿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唇线紧抿,今晚就先这样睡吧!还好,他上次问靳丰年讨了一瓶药,随时备在身上,就是担心会出现类似的状况。
谁知,到底还是用上了。
霜枝端着脸盆进门,拧了帕子上前,然则少夫人睡着了,她也不好再在旁伺候。
“下去!”傅九卿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擦去靳月唇角的血渍。
见状,霜枝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房间。
合上房门,霜枝担虑的瞧着君山,“少夫人没事吗?真的不需要请大夫?”
“放心吧,有公子在,少夫人不会有事。”君山轻叹,“不过,今夜之事颇为蹊跷,待少夫人醒了之后,你莫要乱说话。”
乱说话?
霜枝有些不解,轻轻摇摇头。
君山环顾四周,上前凑在霜枝耳畔低语两句,“记住了吗?”
“记住了!”霜枝连连点头,“可是这笔账,难道就这么算了?少夫人吃了这么大的亏,燕王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也不全是坏事。”君山意味深长的说,“至少肯定了一件事。”
霜枝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佛曰,不可说!”君山负手而立。
霜枝撇撇嘴,不说便不说,反正以后定要离燕王府的人远一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委实太可怕!燕王府再若做了什么东西,她定要先尝一尝,免得少夫人再被他们害了!
一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傅九卿才从屋内出来,面上毫无血色,唇线紧抿,唇角略显锐利。
“公子!”君山行礼。
傅九卿没说话,眉心微凝,长睫扬起,瞧着那破开云层的白光,眸色沉郁,仿佛天山上化不开的积雪,神色冷得瘆人。掖在袖中的手,根根蜷起,连指关节都泛起了清晰的青白色。
君山不敢靠近,霜枝更是大气不敢喘,二人在侧躬身行礼,皆不敢抬头直视。 吐出一口气,傅九卿拂袖而去,君山旋即跟上。
屋内没有动静,霜枝也不敢推门进去,只能在外头候着,什么时候少夫人醒了,她再进去不迟,昨夜这般折腾,少夫人定是累得慌。
“公子,老管家送来的!”君山将一块巾帕托在掌心里,打开来,是昨夜的梅花糕,“靳大夫验过了,说是、说是……沾了七日断肠散。”
最后那几个字,君山说得很是小心,语罢更是悄悄的抬了一下眼皮,生怕公子会勃然大怒。然则进了院子,公子也没吭声,君山的心里更没底了。
“公子?”君山壮着胆子开口,要不要再往宫里捅?
傅九卿将外衣褪下,君山赶紧接过,挂在了衣架上。
“宫里的人,得不痛快才好,若是痛快了,还有什么可热闹的?”傅九卿面无表情,瞧着倒是平静的很,只是说出来的话,字字冷戾,听得人心里发慌。
君山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我爹说了什么?”傅九卿神色稍顿。
君山想了想,“大概是担心少夫人,又或者是担心公子您,老爷下令关了傅家的大门,闭门谢客,近段时间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犹豫了半晌,傅九卿几不可见的勾唇,仿佛带了几分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些许阴冷,“把门打开!”
“公子?”君山仲怔。
把门打开,那来打探消息的人,还不得踏破了傅家的门槛?
但君山不敢违逆公子的意思,待为傅九卿准备了热水沐浴,便转身出门,冲着底下人言语了一声,傅家的大门旋即被打开。
对于燕王府之事,多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关心傅家?
惹上了燕王府,就算这件事最后能安然落幕,但以后傅家在京都城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好过。算不得是结仇,但也是结了怨。
燕王府的名声,难道不比傅家少夫人的性命,更值钱吗?
消息传到了宫里。
齐太后捻着手中的佛串子,懒洋洋的瞧着芳泽,“是有人要对付燕王府?”
“奴婢不知。”芳泽摇头,“反正就是这么个事,眼下闹得整个京都城人尽皆知,也不知到底是谁这么跟燕王妃过不去,在生辰宴上动手?”
“人死了吗?”齐太后问。
一条人命罢了,燕王府死得起。
“说是没死,给救回来了。”芳泽递了杯水过去,“听人说,那女子年纪轻,命大。这会燕王府的小郡主也跑到了傅家,听说不是去赔礼道歉的,是去闹的。”
齐太后一口水烫了舌头,皱着眉,极是不悦的将杯盏往桌案上一搁,“都这样了还去闹,脸呢?”
“太后,您没事吧?”芳泽心惊,这水温她用手背试过,没怎么烫啊,怎么太后……脑子一转,太后这是心里不痛快了。
燕王府仗势欺人,害了无辜之人还这般趾高气扬的去闹事,将王法置于何处?
这可是天子脚下!
简直是目中无人,丢尽了皇家颜面。
“哀家没事。”齐太后继续捻着她的佛串子,速度有些快,“哀家就是觉得,这天底下的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