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芳泽竖起大拇指,“太后娘娘!”
“哀家就是见不得,他们把家事变成朝廷之事,这朝堂不是燕王府的,有那些个腌臜事,理该他们自己解决。”齐韵儿轻嗤,“若是事事都找朝廷,还不得忙死!”
朝廷,又不是她隋善舞的!
“顺便!”齐韵儿顿了顿,“神色凝重,看看燕王府有几斤几两!”
芳泽颔首,“听说燕王府一直在豢养暗卫,其中有一女子,功夫了得,难逢敌手。”
“这才是哀家担心的。”齐韵儿意味深长的开口,“宋云奎在边关,大权在握;京都城内的燕王府,高手如云。再这样下去,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若是哪日拥兵自重,后果不堪设想。”
芳泽眉心微凝,这的确是顾虑之一。
可是这一次,怎么好端端的就闹出了这事?
“哀家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齐韵儿眉心微拧,“芳泽,咱们跟她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十数年来,什么没瞧见过,你觉得她是这样不小心的人?”
芳泽摇头,“奴婢不觉得。”
“那便是了。”齐韵儿随手将剪子丢下,捋着袖子净手,桂花凝露脂,浅淡的附在手背上,带着清幽的香气,只是……
齐韵儿愣了一下,“这不是木槿。”
“许是底下的奴才不懂事,拿错了!”芳泽愕然,“奴婢这就去换。”
齐韵儿站在原地,面色微沉。
木槿,是阿鸾最喜欢的。
阿鸾……
抬眸望着天际,齐韵儿又想起了那些年,一眨眼竟是十数年过去了,一别就是一生。
宋云寂至死都没忘了她,哪怕严谨宫内所有人提及这个名字,提到这个人,可他自己却屡屡犯戒,每每夜深人静,总是望着天边的月,一遍遍的喊着阿鸾的名字。
齐韵儿陪着他,心里是悲伤的,阿鸾死了……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接受的事实。
这丫头,嘴上说得好听,说是等她回来,就再也不会让后宫的人欺负她。
可是现在呢?
去了就没回来。
阿鸾,姐姐已经是太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吗?
宋云寂死了,那个让你为之惧怕,而拼命躲闪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肖想你,再也不会拆散你和慕容珏。
京都城,皇宫,都已这般如此。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阿鸾,你回来,回来敲御鼓啊,姐姐替你做主好不好?”齐韵儿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好事,是好事对吧?”
有个念想,总归是好的。
宋云寂没等到阿鸾回来,齐韵儿也等不到,但她比宋云寂幸运,在有生之年,还能见着阿鸾的亲生女儿,将亏欠了阿鸾的情分,一点点的都还在靳月身上。
关于燕王妃被困之事,朝廷没有半点动静,终究是要交付燕王府自己处置。
宋云奎已经回到了边关,这原本就是他跟隋善舞说好的计策,利用朝廷的力量,送靳月上西天,可谁知、谁知还是坏在了齐韵儿的手里。
一句:国事家事理该公私分明!
皇帝将所有的事,全部推还燕王府。
宋宴虽然主持燕王府之事,可对外……素来是靳月在奔波卖命,真的要明刀明枪的来,宋宴委实力有不逮,能力有限。
“小王爷放心,奴才一定会将王妃安全带回来!”靳月行礼。
宋宴望着她,半晌没说话。
可瞧着她那副恭顺之态,宛若死水般的沉寂而无趣,让他的疑心更沉重了些,这便是她爱他的样子吗?寡淡而平静,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波澜起伏。
宋宴有些不甘心,就好似顽皮的孩子,一直在试探着,想证明别人对自己的爱与关注,可这样的靳月,让他抓不住、摸不着,或许如母亲口中的那对狗男女一般,贱人生下的孩子,定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安全带回来,凭什么?凭你血肉之躯,凭你贱皮贱肉?”宋宴冷嘲热讽,“靳月,你可知道,这些贼人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些人可不是善茬,若是惹急了,你死了倒也罢了,若是本王的母亲有所损伤,你拿什么来赔?”
靳月垂着眉眼,恭顺至极,“奴才可独自上山,不带一兵一卒。若是如此,想必贼人定会放松警惕。”
“你疯了?”宋宴低喝,“就凭你一人,能成什么气候?双手难敌四拳的道理,需要本王再强调吗?无知!狂妄!”
就在靳月正欲解释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声低呼,说是拂秀姑姑被放回来了。
心下一惊,宋宴抬步就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却见着宋岚抢先一步,搀着拂秀,狠狠瞪着他。
“我看,哥哥对靳月这贱人的呵护与疼爱,远胜过孝顺母亲!”宋岚冷笑。
宋宴冷眼睨她,“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母亲不是你一个人的,但是现在,燕王府由本王做主,你闪一边去!”
“你!”宋岚自从挨了隋善舞一巴掌,对于宋宴……还真是收敛了几分嚣张之气,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最后的价值,不得不夹着尾巴。
拂秀气息奄奄,满面是泪,“奴婢是被那些贼人放回来的,他们说,限时三日,过时不候。”
“混账!”宋宴愤然。
奈何朝廷不管,只能派燕王府的兵去围山,以图后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