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靳月皱眉。
对面,骤然响起一声低哼。
四下忽然安静下来,两个小东西快速撤了手,圆嘟嘟的小脸齐刷刷扭向自己的父亲。
“没事!”靳月忙抱紧了两个孩子,“你们年纪还小,暂时不能吃花生粉,娘跟你们闹着玩的,回头让你们姥爷知道,一定又把我撵上了墙!”
外头,传来靳丰年的轻笑声,“在门外就听到你编排我,果真是女生外向,什么时候都不忘埋汰你爹,光顾着哄你男人!”
靳月笑出声来,“爹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着子音和子宁,小家伙不安生,扯得我头疼!”
“来,到姥爷这边来。”靳丰年在软榻上坐下,“过来,到姥爷这儿来。”
两个小东西麻溜的落地,屁颠颠的跑到靳丰年脚边。
“月儿。”傅九卿继续剥着花生,“待天气凉起来,就该为后宫选秀了!”
靳月正捏着花生仁往嘴里送,听得这话,半晌没反应过来,就愣愣的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我知道,你觉得主君年纪还小。”傅九卿垂眸,“但满朝文武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后宫只有一位皇后,不成体统,我已经压了好一阵,但是……早晚要充盈后宫的。”
靳月眉心微凝,幽然叹口气,侧过脸瞧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生不忍。
若不是当娘,她大概无法体会到敦贵妃的感受,哪个母亲舍得让孩子遭受这些?然则朝廷纷争,终究是残酷的,没了大皇子没了八皇子,以后还会有其他人,觊觎着皇位和皇权。
“我会尽力。”靳月敛眸。
这种事,原都是太后来处置,可敦贵妃……所以说,交给她这位摄政王妃,亦是再合理不过。
“那孩子,会不会……抗拒?”靳丰年低声问。
怕就怕,再冒出个白眼狼,回头咬你一口。
“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但是现在的岁寒跟以前不一样了!”靳月有些失落,“他学会了顾虑,学会了顾全大局。”
傅九卿顿了顿,“这是好事。”
岁寒越早接手朝政,他们便能尽早脱身。
只是,脱身之后去何处呢?
更重要的是,该如何脱身?
不可能直接解甲归田,朝堂上多少人,私底下眼巴巴的等着看傅九卿的下场,若是两袖清风的走,只怕以后麻烦不断,更有甚者,半道截杀,他们一家人未必能走得出北澜。
靳丰年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傅九卿说是好事,那便当它是好事吧!
事实上,岁寒的确没有抗拒。
皇后都立了,再多立几个后妃,又有什么打紧?充其量,只是多了些许陌生女人罢了,偌大的皇宫,不缺住的地方。
这是岁寒的原话。
风过宫墙,摇落枝头的叶纷纷落下,又是一年秋风至。
御花园里。
“无人处,我可以尊您为皇嫂吗?”完颜笙笑问。
靳月行礼,“皇后娘娘高兴便是。”
“皇嫂。”完颜笙眉眼弯弯的盯着她,“旁人总说我与皇嫂有几分相似,如今瞧着倒也是!”
靳月执着杯盏的手,稍稍一顿。
今儿,皇后忽然约茶,她心内虽然奇怪,却也没多想,寻思着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多半是嫌宫中寂寥,想找个人说说话,解解乏罢了!
可现在听得这话,靳月突然改变了想法。
“皇后娘娘身份贵重,臣妇是断然及不上的,哪敢与皇后娘娘相较。”靳月淡然自若的放下杯盏,“眼下后宫诸事繁多,琐事不少,想来皇后娘娘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成亲数载,完颜笙从稚嫩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如玉的妙龄少女,性子亦不似从前腼腆。
“后宫充盈,为主君开枝散叶,是好事!”完颜笙紧了紧袖口,“主君昨夜留宿在后宫。”
靳月听得仔细,皇后说的是“后宫”而不是她的皇后宫,可见岁寒同她的感情,并非因为幼年相识而日积月累,好好的一手牌,若是就此打得稀巴烂,怪得了谁?
饮一口茶,靳月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娘娘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先帝子嗣众多,到了咱们主君这一辈,就得靠皇后和后宫诸多娘娘!”
“皇嫂能不能帮我劝劝主君?”好半晌,完颜笙才开口低语。
靳月:“??”
“前些日子因为刚进宫的美人,我与主君略有争执。”完颜笙抿唇,羽睫微垂,“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主君好,自从主君继位,就一心扑在朝政上,甚少去我那儿!”
靳月:“……”
豆蔻少女,芳华心动。
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女子,多数比男子动心得早,痴心得重,可是……未经一番苦寒霜,何来扑鼻香?不谙世事,只一门心思的儿女情长,用了些非常手段,所换来的只能是渐行渐远。
“后宫多了那么多女子。”完颜笙神色哀伤,“我、我便觉得……”
靳月心头一震,紧了紧掌心里的杯盏,“从你入宫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这夫君不是你一个人的,他属于北澜天下!”
“可我不甘心,为何皇嫂您能与摄政王双宿双栖,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主君就不可以?”小丫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靳月眉心微蹙,“因为他是主君,而摄政王……仅仅只是我的夫君,我自问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与他匹敌,陪他成长,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