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夫婿”这四个字,让靳丰年心头一紧,眉心突突跳,靳月说过,这北珠是傅九卿所给,言外之意这东西的出处,唯有傅九卿知晓。
靳丰年怕啊,好不容易拿到了九尾草,眼见着是要过上太平日子了,若是再来个北澜的女人搅局……
四海上前奉茶,“靳大夫!姑娘!”
幽然叹口气,靳丰年好生惆怅,闹来闹去的,自己什么时候能抱上大白外孙?
“靳大夫?”拓跋熹微有些焦灼,低声轻唤了两声,“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靳丰年放下手中杯盏,“我能想的不过是柴米油盐,治病救人,其他的想太多作甚,人终究不是神,不可能事事如意,事事了然。既如此,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拓跋熹微眉心微凝,只觉得靳丰年似乎话里有话,什么叫……顺其自然?是让她放弃?
“我不会放弃!”拓跋熹微敛眸。
靳丰年有些诧异,“不是说北澜的女子生性爽直,与咱们大周养在闺阁里的女子不太一样?姑娘,你如此这般,是真的情深义重,还是为父母所迫?”
“靳大夫似乎很感兴趣。”拓跋熹微笑了笑,“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了,告辞!”
靳丰年张了张嘴,奈何又不好留人,心里堵得慌。
瞧着女子缓步离去的背影,四海纳闷的挠挠头,“靳大夫,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还没看出来吗?干什么干什么,多半是看上我了!”靳丰年气呼呼的往后院去。
四海瞪大眼睛,“您就吹吧!看上您还不如看上我呢,好歹我也是年轻小伙子,您这年纪一大把的,不知羞!不知羞!”
靳丰年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女子多半是来耀武扬威的,什么探消息,北珠就在靳月的腰间挂着,傻子都知道靳丰年没钱,这东西必定是傅家所给。
傅家傅家,傅家唯有傅家五公子傅九卿,才舍得将这般贵重之物赠予娇妻。
思及此处,靳丰年冲进药庐,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了靳月身上的剧毒,待生米煮成熟饭,待……小娃娃塞进了丫头的肚子里,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
大牢内。
傅正柏立在牢门外,傅九卿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铜剔子,君山远远的站着,不敢近前半步。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傅正柏叹口气,“你且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捏着铜剔子的手微微一滞,傅九卿勾唇,冷眸幽邃的盯着他,“爹觉得我落到这地步,真的是中了宋宴的计,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了?”
傅正柏一怔,“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你现在……想要出来,一时半会的也不容易。”
“爹,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出去,马上就能走出牢房?”傅九卿幽幽叹口气,“身处大牢,能让燕王府少些忌惮,也能让月儿更安全点。宋宴对她会手下留情,但若是我在月儿身边,宋宴只能狗急跳墙!”
但凡有一点会威胁到靳月的周全,他都不会去碰。
燕王府的事,是她的前尘往事和今时今日,傅九卿的心里也存着些许自私,想让她自己去处理,自己去解决,他不希望来日她恢复了记忆,会因为这些事而与他生出嫌隙。
诸事未曾经过他的手,她便不会恨他,又或者少恨他一些,他怕极了……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看到她眼中的泪。
他会,承受不住。
“北澜使团在京,你……”傅正柏有些犹豫,“拓跋家的人在找你,尤其是拓拔野的女儿拓跋熹微,她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找到你,靳月可能会……会与你生气,你自己小心点。”
眼角眉梢微抬,清隽艳绝的面上,喜怒难辨,“知道了!”
“老爷,公子,少夫人来了!”君山在不远处出声。
傅正柏皱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一说一个准。
傅九卿敛眸,幽然吐出一口气,瞧着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从不远处行来,脚步略显匆匆,应是有喜事或者急事想与他言说!
“爹!”靳月行礼。
傅正柏低冷的应了声,一如既往的淡漠。
“相公?”靳月抿唇。
傅九卿勾了勾唇角。
“你们好好说会话,我出去!”傅正柏面色凝重的往外走。
靳月巴不得傅正柏不在,老人家在场,她对着傅九卿就没这么自在了。所以,待傅正柏一走,她便笑得眉眼弯弯,快速打开了牢门,直接冲到了傅九卿跟前。
“相公!”她喊了一声,冷不丁抱住了他。
傅九卿未料到她会突然这般热情,委实愣怔了一下,俄而止不住唇角万万,眼底的凉薄瞬时消弭无踪,伸手抱住她,将自动送上门的小娘子圈在怀里,仿佛所有的不悦与疑窦,都能被她的一个拥抱化去。
这磨人的……小东西!
“怎么了?”他声音轻柔的低问。
靳月埋在他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极是好闻的气息,只觉得心安,“不管是曾经的靳月,还是现在的靳月,都跟燕王府没有关系,再也没有关系了!”
说到这儿,她扬起头,眼中噙着泪,眸光晶晶亮,“我爹是靳丰年,我是你傅九卿的夫人,旁的……什么都不会再有!我再也不怕宋宴的纠缠,再也不用理睬燕王府,他们若再敢趾高气扬的使唤我,我能理直气壮的还手。相公,我赢了!”
一句“赢了”是她对自己的肯定,曾经的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