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知道王陌不是他儿子,怎么可能……”
靳月叹息,“我们在王老爷给季晚所绘的画卷中,翻出了一点东西,就藏在画轴里,是王家府宅的地契。上面写明了,是给王陌的。”
王初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靳月。
“从你唆使王陌去劫粮,王老爷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惜啊……”靳月厌恶的瞧着她,只觉得眉清目秀的王初雨,比长满红疹的自己,更丑更不堪入目。
她干脆别开头,压根不想多看王初雨一眼,“王老爷虽然表面冷漠,可是心善,即便王陌不是亲生,他也假装浑不知情,给王陌留了底儿,是真的拿王陌当亲生儿子看待。”
“那又如何?”王初雨回过神来,目光狠戾。
“是啊!那又如何?”安康生提笔书写,“你终究是个女子,就算要分家产,也没有你的份。唯有让王陌杀光王家的人,你成为王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你和你娘就能名正言顺的接掌王家的所有产业。可你想过没有?古往今来,有几个女子能担起这般家业?你?既无能又不配。”
王初雨咬着牙,不再说话。
“你就等死吧!”苏立舟委实听不下去了,起身拂袖而去,“蛇蝎妇人,六亲不认,你……你就下油锅!”
安康生合上册子,眉眼间温润,“苏大人说错了,你不该下油锅,你该轮回畜生道,下辈子当个牲口,任人扒皮抽筋。”
语罢,安康生抬步离开。
“这话倒是中听!”靳月笑了笑,“王初雨,你猜猜,隔壁住着谁?”
王初雨猛地瞪大眼盯着她。
“哎呦,王陌都听见了,这可怎么好?”靳月翻个白眼,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不过是一墙之隔,王陌听得一清二楚,脱力般靠在墙壁处。瞧着走进大牢的安康生和罗捕头,王陌笑得满脸是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值得!”安康生说。
罗捕头两手一摊,“你运气不好,遇见了蛇蝎美人,下辈子别这么蠢了!”
王陌颤颤巍巍的提了笔,在安康生递来的供状上签了字,“如此妇人,就不要再祸害他人了,我带她走!”
一墙之隔,传来王初雨歇斯底里的怒喝,“王陌……”
待安康生和罗捕头走出大牢,靳月双手环胸靠在牢门处,凉凉的瞧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陌。
靳月轻叹,“即便砒霜裹了糖,也改变它是穿肠毒药的事实!”
王陌闭了闭眼,嗓子里弥漫着浓烈的咸腥味。
走出牢房,靳月瞧一眼安康生手中的供状,“结束了?”
安康生点头,意味深长的应声,“结束了!”
“你那个绑来的压寨夫人怎么办?”罗捕头问。
靳月翻个白眼,“横竖你没媳妇,不如送给罗捕头,暖个床榻如何?”
“无福消受,受不起!”罗捕头干笑两声,转身开溜。
“我去整理王家的记档,接下来还是那个小绣娘的案子,希望能早日查出真相,还这母子一个公道!”安康生拱手。
靳月点头,目送安康生离去的背影。
他们各自忙碌,其实是想让她回去养养脸,毕竟她总戴着轻纱,让人瞧着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合着她那副略带痞态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打劫府衙!
后堂内。
靳月默默蹲下来,瞧着闭着眼的漠苍,伸手去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少夫人!”明珠一脚踹过去,“没死!”
疼得漠苍吱哇乱叫,“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哎呦喂……疼死人了……”
“什么都没说吗?”靳月问。
明珠摇头,“狡诈得很!”
“你才狡诈,你全家都狡诈!”漠苍狠狠别开头,一副“老子就不说,气死你气死你”的态度。
“不管你是江湖恩怨,还是个人情仇,都跟我没关系。既然府衙里没有你干坏事的记档,那我暂且放过你,你走吧!”靳月没理由留着一个陌生男子。
一则漠苍虽然面相不错,但入不了靳月的眼;二则无冤无仇的,留个男人给自己添堵作甚?
“你真的放过我?”漠苍惊诧。
“难道留着你过年?”靳月撇撇嘴,“走吧,我们回家。”
漠苍被松绑,脑子有些混沌,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明珠。
可明珠压根没反应,好似之前放狠话的根本不是她一般,老老实实的跟在靳月身后,浑然一副全无所知的样子。
漠苍心惊胆战,这是真的要放了他,还是欲擒故纵?又或者是放长线钓大鱼?
大周之人多狡诈,小心为上!
出了府衙大门,靳月自顾自的上了马车,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瞧了一眼东张西望的漠苍,真是个怪人!
漠苍原想开溜,然则……瞧着巷子口一闪即逝的黑影,府衙门口经过的“陌生人”,似乎都在昭示着他现在的处境。
瓮中捉鳖,难逃一劫。
漠苍钻进马车的时候,靳月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讨打吗?”
霜枝想去拦着,却被明珠拽住了胳膊,“你、你作甚?”
“别动!”明珠没有解释,只有两个字。
霜枝仲怔,瞧着明珠眼底的肯定,心下砰砰乱跳,“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