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仓库之后,苏锐就带人返回了李若冰的别墅里。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在陈东的这件事上,他用了一记非常冒险的招数。
如果失败,那么昨晚所打出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可如果一旦成功,那他将在面对李国栋时,立于不败之地。
陈东这个人的性格很硬,很忠心,用普通的方法去折磨他几乎不可能撬开他的口。
但苏锐专门研究过他,越是这种忠心耿耿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忠心没有换来应得的回报时,他的落差感就越大。
说到底,还是人性。
他可以抗住敌人的刀,却扛不住自己人的抛弃。
而且自己强扣住陈东,未来李国栋回国,也未必能让他忌惮多少;反而可能会激怒对方,不顾一切强压苏锐。
片刻之后,苏锐的手机响起。
是小北。
“喂,老板,那个姓邓的公子哥刚才乘飞机离开通州了,那个白家的小姑娘没有跟他一起走。”
苏锐听完,挂断了电话。
邓浩也离开了通州。
看来英国伦敦的事已经开始发酵了。
房家一旦和邓家打起来,是必死之斗。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世界上最无法和解的两种仇恨。
但苏锐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杀子才是血海深仇!
房家家主活到这个岁数,身份地位、财富金钱都有了,唯一盼望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如今自己的儿子被人干死了,他还攒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等自己死之后,留着给鬼花?
呵呵……
白家,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今的通州是一湾大江,李国栋是一条大龙,而苏锐和李若冰此时只能算是两尾小蛟,想要在对方的面前存活下去,只有把这一湾水搅浑,把另外一条大龙也拉进来。
浑水,才好摸鱼。
这是苏锐轮回无数次得出的结论,对付敌人压力的最好方法不是硬抗,而是借力打力。
在明知实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选择开战,那是鲁莽,不叫勇敢。
……
白家会所内。
白政民十分反常的穿了一身正装,看了眼前几名面容和他十分相仿的中年人,表情有些微妙。
“爸,您今天把我们都叫过来干什么啊?”为首的一名中年人开口,他叫白泽汉,是白政民的大儿子,也是白颜韵的亲生父亲。
就在七天之前,他还是兰宁市的副市长,但现在却被平调到一个边缘市任职。
白政民扫了一眼身前的三名儿子,摆了摆手说道:“坐,都先坐下。”
三名儿子对视了一眼,也没多问,纷纷找地儿做好。
白政民见他们都入座之后,才像是拉家常一样问道:“呵呵……最近你们的工作都还好吧?新领导没给你们小鞋穿?”
三名儿子脸色顿时变了变,皆含混不清的回答道:“还行,还行。”
“你们当我不知道?”白政民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拄着龙头拐杖站起:“你们都从原来的岗位上调职了是不是?手里的权力也都被打散了吧,什么重要的决定也都轮不到你们做了,对吗?”
这一连串的问询,令这几名中年人脸色阴沉。
“不瞒您说,爸,这个新上任的省委书记确实对我们动手了。”白泽汉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光是我们,连旁系的几个跟我们家有关系的官员,也都被调任到了闲职,他这是存心要整我们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白家近些年确实是有些招摇了。”白政民的语气有些低沉:“我在省委有个老朋友,他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语气很委婉的跟我聊了一点事。”
“什么事?”
“什么事不重要,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当退不退,必遭其罪!”白政民舔了舔嘴唇,说道:“他是想告诉我,现在自己退下来,总比日后被新领导搞下来要光彩的多,毕竟还能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就白费了?”白泽汉顿时站起身来。
“仕途不就是这样吗?你要看准形势!”白政民沉声道。
“我不同意!”另外一名儿子也忽然出声。
“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白政民一拍桌子,目光威严,扫视一圈说道:“我是来通知你们,一个月以内主动退下来!通州不太平,我要趁这个机会,让白家转变!”
白泽汉咬着牙,双拳紧握,十分不甘心:“您之前不是说,要和邓家联姻,他们肯定能帮上我们!”
“联姻的事不要再说了。”白政民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话语,“白家不会再跟邓家有任何关系了。”
“您说什么?”白泽汉瞪着眼睛。
“回去告诉颜韵,让她断绝跟那个邓浩的来往。”白政民岿然不动,道:“就这样!”
白泽汉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大门忽然被敲响。
笃笃笃!
随后便有声音响起:“老爷子,他们来了。”
白政民轻声道:“知道了。”
“谁来了?”白泽汉一愣。
“通州商业的大亨们。”白政民整理了一下衣袖,道:“跟我去见见他们。”
会所的大厅内。
十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彼此轻声交谈着。
白政民昂首走了出来。
“白老!”
“老爷子!”
问候声此起彼伏。
这些中年们是通州市内的富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