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几日,苏北凌一边准备着太子大婚的事宜,一边就在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
连休息都未能休息好,眼睛下面都多出了一层浅浅的青影。
他还特意为了此事,去跑了一趟小倌馆,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但等到那群妖妖艳艳,还捏着兰花指,擦着香粉的男人,一窝蜂地涌上来以后。
苏北凌闻见他们身上那股刺鼻的香味,险些没有吐出来。
这些男子,还能算作是男子吗?
扭着腰肢,还捏着嗓子说话,矫揉造作得很,简直是比女人还要女人。
由于苏北凌是隐瞒了身份去的,那小倌馆的东家不知道他的底细,只当是个寻常的公子哥儿,也没有遮掩,打量他的目光是意味深长得很。
苏北凌深知,他究竟生了一副什么样的容貌,倘若换上女装,这西越国只怕没几个姑娘能同他相比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一段时日,最是厌恶别人提起他的样貌,尤其是夸他好看。
近几年,才算是好了些,却也还算做是他的逆鳞。
苏北凌几乎是冷着一张脸,出了那小倌馆,回过头就寻了个理由,派人将那小倌馆给查封了。
索性那小倌馆的东家,也委实算不得是什么好人,这些年也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要寻个整治他的由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让苏北凌分外不解的是,这些涂脂抹粉的男子,居然也有人喜欢,那小倌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瞧着生意便是兴隆得很呢。
容瑾仔细观察了苏北凌的脸色,心里便明白了几分,面上却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只微微一笑,便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在疑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子?”
苏北凌怔了怔,知晓他的心事已经被看出来了,便苦笑着说道:“我本来以为,你那日不过是玩笑之语。但是瞧你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再加上这话也实在太……我便信了几分。只是那些男子,莺莺燕燕的,哪里有女子动人?我虽然从未碰过女人,却是在花丛里混迹着长大的,女子的身子柔软得跟柳条似的,哪里像男子平板一张?”
苏北凌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暧昧,神色却是正经严肃的,不带半分调笑之色。
容瑾沉吟了半晌,便轻笑着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岂能够去那花街柳巷寻男人的,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你非常人,又怎么会轻易动心?只是再多的事,我却是不便开口了。”
容瑾深知苏北凌那爱胡思乱想的性子。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却反而会让苏北凌生出许多猜测来,越发的不像话了。
容瑾本想沿着君狸的话,直接往下编造一通,也就罢了。
但到底,他与苏北凌算是旧识,如今也是贵为青帝,在大事上须得谨慎些才好。
苏北凌一定得回到三十三重天上去,不能够出丝毫的意外。
因此,君狸能轻而易举说出口的话,容瑾却不能说。
就算不提这些,他和苏北凌也早就撕破脸了,何必还要拿他取笑呢。
苏北凌听了容瑾这番话以后,果然面色变幻不定,一时之间便想了许多。
真正芝兰毓秀,颇有fēng_liú文采的男子,苏北凌并非没有见过。
他是真真切切地知晓,他对这些男子是真的没有半分心思。
但是,他的前世却偏偏与自己的兄长有诸多牵扯……或许是被强迫的也不一定。
苏北凌想到这里,心里头一次有些害怕。
但还没等苏北凌露出怯懦的神色,他便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那苏北辰真要这么对他的话……
苏北凌垂下眼,挡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狠辣之色。
那他就别怪他无情无义了……
只是眼下这件事,却还不是最要紧的,他能不能顺利回到三十三重天上,还不一定呢。
苏北凌随即便想起了,君狸曾说她有所求。
苏北凌当时还以为她不过是要谋求荣华富贵,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不屑一顾的。
他见到君狸的头一面,便觉得这姑娘的容色太盛的些,看着便像个狐狸精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般干脆利落地就将匕首架上君狸的脖子了。
苏北凌想起这件事来,便往“君狸”的脖颈处瞄,想瞧瞧她的伤好了没有,还有没有留下疤痕在上面。
只是,那凤冠霞帔虽美,却将“君狸”白皙修长的脖颈给遮挡住了,只能看到浅浅的一截来。
而苏北凌那日,伤了君狸的地方,却还要往下一些的。
苏北凌心里这样想着,手就忍不住往“君狸”的衣领处伸了过去。
容瑾看出了苏北凌的意图,眉头一皱,当即便后退了几步。
苏北凌也并不觉得尴尬,很自然地将手缩了回去,便开口问道:“你的伤,可好全了?”
“早就好了,用不着你来关心,”容瑾的语气明显冷淡了很多,“你既知咱们是假成亲,就不该这样动手动脚的。”
苏北凌只愣了片刻,随即便岔开了话,又接着说道:“我先前,还只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这才下手重了些。后来才知晓,你是不凡的,与那些女子都不同。只是,你这次来西越国,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否与我说说?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有求于我的。”
君狸正安静地垂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