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最后,怎么会走到那一步?”君狸一脸严肃地看着容瑾。
容瑾觉着她有些可爱,是那种长辈看着小孩子装大人那种可爱。
他饶有兴趣地回答道:“因为灭蒙鸟一族撑不下去了呀。她杀了人家的兽,哪里那么容易好交差。左右那书生也死了,她就打了个主意,干脆自裁了事。”
“那你同我说这些干嘛,”君狸有些不解,“她既然都已经不在了。我左右都是同她朋友一场,答应了最后帮她一次,总还是要帮的。”
容瑾只是笑笑,并不急着回答他。
“姑娘。”
这时一个男声传来,君狸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方才那位沈誉正快步朝她走来。
君狸心头一紧,赶紧回头看向容瑾,却见他已经不在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你来做什么?”君狸折了一根杏花枝,一朵一朵地往下揪着花朵。
方才听容瑾说了那么多话,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沈誉淡淡一笑,他本就生得冷漠,这时不强做温柔的态度,倒是显得正常许多。
“如果我没有记错,姑娘大概四天前去过西越边城吧?”
“是又如何。”
君狸瞧了他一眼。
“我便是去过西越国,又能怎样?”
沈誉神色淡淡:“西越国距离东陵大概有两个月的路程,便是快马加鞭,也不过提前十天半月而已。姑娘区区几天时间,就从西越边城赶到东陵都城,实非人力所能为。”
君狸愣了愣。
她想起不久前秦宁对她所说,沈誉只信有术法,而不信有鬼神,怕是也不尽然。
只是
“可君狸并不曾记得自己去过西越,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君狸眉毛一挑,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
她估摸着,就算沈誉是大公子,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真去过西越吧。
沈誉并不惊慌,他伸手向君狸发梢上的杏花而去,像是想要拿下来把玩。
君狸刚皱起眉,想要后退。
一个并不能说伟岸,但很高挑秀雅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公子如此唐突佳人,不太好吧。”容瑾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语气淡淡。
但君狸却觉得他应该是有些怒气。
毕竟容瑾刚刚才拿自己的头发做了个插杏花的花瓶,结果就眼睁睁地看见这杏花要被人取走了。
他大概是不悦的。
沈誉收回手,并不在意:“君姑娘方才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下证据有了吧。”
沈誉将视线投向容瑾。
他本来没有把容瑾放在心上,这样随意一打量,竟是惊艳得很。眼前的青年明显不像是俗世中人。
他眼神微微一凝:“阁下真是好风采。”
“过奖了,”容瑾微微一笑,“只是你要欺负我这侍女,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君狸忍不住在他身后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如此。容瑾对自己摘下来的花都有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何况是对她这个临时侍女了。
“不敢。”沈誉神态状似有些恭敬。
“既然上仙有赏花的兴致,在下就不打扰了。”
沈誉说完,朝着容瑾拱了拱手,又侧过头去看向君狸:“君姑娘再会。”
君狸从容瑾身后走出,看着沈誉离开。
她有些不解:“你说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容瑾有些失笑:“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傻的时候,你又不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君狸瘪了瘪嘴,她伸手拉了拉容瑾的衣袖,有些不依不饶。
“可是你在这里呀。你这么厉害,什么都能看出,什么都能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还要想那许多。”
容瑾看着他被君狸拉扯得不成形状的衣袖,伸手一点一点地从君狸手中把自己的衣袖拉出。
他的手也是极好看的,十指修长,青色的衣裳衬着,白瓷一般。
君狸看着就呆了呆,下意识地拿他的手同她的做比较。
只是容瑾看着她的眼神深了深,嘴里却还是毫不客气:“这是你们狐狸特有的媚术吗?”
君狸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狐狸?”
“孟鸟都能知晓的事情,你还当它是秘密?只是可惜了,虽说东皇陨落后,妖族不兴,就连萧韶这种不务正业的妖也能统领妖界。只是上天终究有好生之德,给妖界,也是给青丘狐族留了一线生机。”
容瑾眼神微冷,嘴角却还是上挑着,好像还带着笑。
“明明好好修行,凭借着你的天资,就算不能让九尾狐一族重现辉煌。但做一个妖界的中兴之主,也是可行的。只是你偏偏自己不珍惜,还要去随意插手凡间事。”
君狸呆滞了一下。
她琢磨着容瑾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
可是合在一起,她就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容瑾这家伙的话,就和他的性情一样,变化多端,令狐不知所措。
“你是夸我天资好,有大好的前途?”
君狸试探着问了一句。
容瑾的眼中露出几分无奈。
只是他想着自己对后辈一向宽容,君狸自己一个狐能修行到如此地步,也能看出她的勤奋好学。
就算她在别的方面着实蠢笨了些,自己好歹比她虚长数万岁,也应该好好容忍教导她才是。
“你仔细想想,”他耐心地说道,“孟鸟这样一个妖,她会不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