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夜里睡得不安稳,何必多问,”容瑾径自朝着前殿走去,又道,“我还有些事,要即刻处理,就不再相陪了。司命真君,还请自便。”
“喂,你等一等呀。”
司命真君还有些不甘心,在容瑾身后大声喊到:“你倒是先说说,为何还要给那女娃娃,亲手做吃食啊?那荷叶叫花鸡,做法颇繁杂了,可还是要费些功夫的!你可别告诉我说,是一时兴起,喜欢上了当膳房里的大师傅!”
容瑾摆了摆手,却并未回头,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司命真君,不要妄想在谁身上,都能看出些痴男怨女的情事来。你且多用些心思,在自己的差事上。少搭理这些没甚影子的小事,你只需多思量思量,便知晓我的用意了。”
司命真君听了他这话后,脚步随即便停了下来。
他低着头,仔细琢磨了大半个时辰,还是喃喃自语道:“老夫我想了这大半天,还是认为你对那女娃娃有些心思。”
“可这好像也说不大通,”司命真君仰着一张脸,满是疑惑的模样,“其中可是有深意?”
西越国。
君狸和黄仙,被容瑾挥起一阵风,直接送到了西越国都城外。
君狸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还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了,赶紧向前看去,却见着不远处有座城门,在树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哎呦,”黄仙扶着腰艰难地站起了身,拼命甩了甩头,只觉得他就要小命不保了,“我的腰快断了。君姑娘,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他脸色苍白,直泛恶心,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眼见着便要吐出来了。
君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没半分动容,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谁让你平日里,不多吃些。也不瞧瞧你那腰,细得跟什么似的,‘咔嚓’一声就能折断。”
黄仙有些不服气,嘴唇颤了颤,指着君狸就说道:“君姑娘,虽然你同尊上,夜间总睡一张床。但这事,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就冤枉了我。”
黄仙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扭扭捏捏、躲躲闪闪往君狸的腰上看去,又道:“君姑娘,你这腰却是比我还细。那话是怎么说来着……我想想……”
他苦苦思索了好一阵子,直到君狸都有些不耐烦,就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大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那个什么‘不盈一握’!对,就是这个说法!”
黄仙有些得意地盯着君狸看,君狸简直快要被他给折服了,拍了两下手,便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姑娘我天姿国色,这点子事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眼下,我们是不是该进城了。不管怎么说,总要先觅个住处。”
君狸说完话后,拔腿就往城内跑去,丝毫没有要等黄仙的意思。
黄仙看傻了眼,呆愣了片刻后,也赶紧循着君狸的背影跟上。
入城的人并不多,君狸轻轻松松就近了城,跟着人群往前走。
黄仙挤了好半天,才到了君狸跟前,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耳边问道:“君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儿这么多人,我们上哪儿找去?”
黄仙不禁有些犯愁,他哪里知晓苏北凌这一世投胎到了哪儿,只顾着寻救他脱身的法子了,一时却忘了这一茬。
君狸白了他一眼,说道:“先去王宫吧,那儿最有可能。苏北凌原就尊贵,就算是刻意投胎了,要在凡间受苦,也没道理投生到穷苦人家。富贵人家,好歹还可以感受感受娇妻美妾,还能称得上是堕入红尘。不过,若他真要存心体会体会世间苦难,我们也得去王宫。”
“这是为何,”黄仙有些不解,“不如咱们直接问问尊上,行事也好方便一些,免得出什么差错。”
君狸瘪了瘪嘴,心道若是容瑾愿意告诉她,她还用得着这样猜来猜去吗?
都怪那涂山卿,把容瑾给教坏了,焉坏焉坏的。
不过这话,她却是不欲说出口,反正如今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先自个儿想想法子。
实在到了要紧关头,再寻容瑾便是。
只是不知那北辰星主,怎么也不多叮嘱黄仙几句,这神仙当的,都古板成这样了。
君狸在心里悄悄嘀咕了几句,抬起头便一本正经地对着黄仙说道:“你既要领仙职,便要让尊上,看看你的本事。我却是没什么干系的,我是他的枕边人。再如何,混口饭吃,总没问题。可你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就忍心这样放下?倘若你舍得,我即刻便问问尊上,那苏北凌的下落。”
黄仙直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色肃然地对君狸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君上仙提点,小妖一时愚钝,竟是忘了分寸,险些便误了事。上仙此恩,小妖没齿难忘。只是不知……”
黄仙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倘若北凌星主,投胎到了穷苦人家。我们去王宫,岂不是再难寻到他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君狸挺直了腰背,大有一种指点山河的气势,“等我们到了王宫,受了重用。便可央求那王君,举西越国之力,去寻苏北凌,这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君狸这话,说得略大声了些。原本还在她周围走着的几个妇人,立即便离得她远了些。
她们快走了几步,还不时回过头,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瞧着君狸。
君狸恰好与其中一个妇人,对视了一眼,见到她那仿若是看待灾星的神色,不由得一怔,颇为疑心下一刻便会有官兵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