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上仙,还请不要见怪。”
容瑾脚步虚浮地走近,又道:“近来,我身子不大好。休息的时候,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被惊醒。方才上仙敲门的声音,略大了些。我便起身来看看,木正担忧我的身子,故而说话也不大客气。”
容瑾说完话后,又使劲咳嗽了几声,似乎真的虚弱得很。
玉姝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她曾经也听说过,容瑾伤了底子,落下了病根,每年都会发作几次。
可这样严重,她却是未曾想过的,神仙大多身子康健,很难有什么病痛。
倘若露出了什么病症,那便是离大限不远了。
“你的身子不打紧吧,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倒真是我的过错了。”
玉姝生出了些歉意,即便她对容瑾再无好感,可也没有要盼着人家死的道理。
“玉姝上仙请回吧。”
木正皱着眉,大声说了一句。
“是。”
玉姝见此情形,自然是不好留下,转身就离开了。
“尊上……”
木正眼瞅着玉姝走后,面上露出了几分迟疑,欲言又止。
容瑾看了看他,脸色渐渐好了很多,轻声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我相知甚深,莫非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吗?”
当然有……
木正在心中暗道了一句,脸色都憋得有些发红,犹豫了片刻,便开口询问:“尊上,您不进去吗?若是我在这里,尊上多有不便之处,我走就是了。”
木正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君狸的屋门,圆圆的脸皱成一团,很为难的样子。
容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目光在君狸的窗前凝了一凝,略有些踌躇。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去魔族一趟。原来就与苏钦约好了的。魔族现在的情形,是越来越不像话的。君狸的事,却可以先缓一缓。她一向呆傻,又是个不成器了。我不敢指望她太多了。”
容瑾说着话,便慢吞吞地朝前殿走去。
木正连忙跟在他身后,他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尊上,君姑娘其实还是挺好的。她长得好看,脑子也蛮灵活的,做事也算是干脆利落。尊上,您心里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容瑾的脚步微顿,他轻蹙了眉,侧过脸,冷冷地看着木正,开口说道:“我心里也觉得她笨手笨脚,就是个傻丫头。你怎么说话呢,好像我便是那种心口不一的神仙。我作风正派得很,这种当着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小人,我可从来不做。也只有吕妙语那种蠢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木正一听,便愣了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是是……尊上说的对,是我想差了。”
他们走后不久,君狸的屋门慢慢地打开了。
君狸探出头,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确认玉姝真的离开了,这才对着容瑾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嘴里嘀咕着:“背地里说狐狸坏话,什么臭毛病。”
第二日,黄仙早早地就来寻君狸,见君狸屋子里还没动静,便站在廊前,认真地翻看手中的书卷。
那是他在南极真人处寻来的,南极真人在三十三重天上,“万事通”的名声异常响亮。
黄仙便央他给了些红尘情痴的记载,以便于从中找出些法子,更好地办了这件差事。
“在看什么呢?”
君狸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地从屋里走出,尾音上扬,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黄仙怔了怔,便指着手里捧着的书卷,说道:“这是我在南极真人处,讨来的。昨日回去后,我思量了许久,心里还是不太安稳。便问南极真人讨了这册书卷,大约记载了些世间痴男怨女的典故,便是红尘了。多读读,总是有好处的。”
君狸略有些惊讶,随手抢过了黄仙手中那书卷,大致翻了翻,顿觉无趣,不外乎就是些情情爱爱,大抵都是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三味。
好没意思,不外乎便是自苦,她是不耐烦看这些的,很快就将书卷还给了黄仙。
“南极真人倒是好心,我还未见过他这般热心肠的神仙。”
君狸嘴里赞叹了一声,心中大概将她认识的神仙想了一想,瞬间发觉除玉姝之外,竟没哪个是热心肠的。
玉姝又只能算是牡丹花仙,同正儿八经的神仙相比,还是略有些不同。
“哪里,”黄仙立刻摇了摇头,很是不以为然,“南极真人素来爱听这些家长里短,三天两头便要回天上来告状。就算哪日不回来告状,也定要拉着别的仙友,将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说上一番。他这般热心,不过是想听听北凌星主的趣事罢了。”
君狸有些无言以对,强笑了一声,便换了个话茬,开口问道:“你来得这样早。可用过饭了?”
黄仙摸了摸下巴,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回味,砸吧着嘴,说道:“今儿一早,我便遇见了北辰星主。他知晓我要去相助北凌星主,就邀我一同用饭。你还真别说,那两只荷叶糯米鸡,可真是好吃。这天上的鸡,可是仙鸡,浑身都充满了仙气。那荷叶,也是不同凡响,那清香的味儿,都比凡间的劲头更足……”
君狸盯了他许久,总疑惑下一刻从黄仙的嘴里,就会流出长长的口涎。
她赶紧打断了黄仙的思绪,故作不满地说道:“好歹咱俩也是要一同下界办差的,他为何只邀了你,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