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眠感觉鼻子一阵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睁眼一看,发现玄霄正拿着她的头发扫她的鼻子,而她正躺在玄霄的床榻上。
她打开玄霄的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外衣正搭在床榻旁。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一脸茫然,问道:“我昨晚明明坐在书案后研究解药,怎么会躺在这里?”
玄霄用未中毒的那只手将外衣递给她,一本正经道:“你还好意思问,半夜我正熟睡,你突然就往我身上一扑,然后倒头就睡。”
阿眠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我竟困到如此地步?”
她晃了晃一片混沌的脑袋,仔细想了想,可对于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玄霄见她呆愣愣地坐在那里,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笑道:“我唤你起来早膳,若没有睡好,一会吃完便接着睡。
我今日无事,就留在营帐里陪着你。”
阿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走向屏风外面,“你有事也要无事,胳膊都要废了,就安心休养吧,操劳很容易让毒性扩散。”
用玄霄提前备好的水洗漱完毕后,她便坐到书案前。
看着桌上的早膳,昨天未曾用晚饭的她胃口大开。
玄霄见她没有动筷子,开口道:“军中饮食简陋,你将就着吃点。”
阿眠摇摇头,端起肉粥喝了一口,“我只是太饿了,不知从哪里吃起好。”
她拿起一块肉饼,道:“这哪里简陋了,你难道忘了我在梨花镇吃的都是什么吗?”
玄霄在她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道:“不记得了,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配叫食物。”
阿眠一脸鄙夷,正义凛然道:“你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不知民间疾苦,馒头对于老百姓来说,是最能饱肚的。”
她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肉饼,嚼碎咽下去后,又道:
“而且你是将领,才有如此好的伙食,不信你出去看看那些军士,多半都在啃馒头。”
玄霄将一盘奶酥往她面前推了推,纠正道:“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吃烤肉。”
“这样吗?”阿眠扯着嘴角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不料玄霄补充道:“只有你们神农的军士吃馒头,九黎与轩辕的都吃肉。”
阿眠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争辩道:“整天吃肉对身体不好,馒头才是最好的。”
神农军士吃馒头一事她从司翼那里听到过,所以她方才才说出轩辕的军士吃馒头这种话。
炎帝崇尚简朴,又重农轻牧,故神农的军士吃馒头并不稀奇。
可如今得知轩辕和九黎的军士都吃肉后,阿眠倒觉得神农有些亏待浴血奋战的军士了。
若有肉吃,谁想吃馒头呢?
玄霄慢条斯理地用着肉粥,轻声道:
“军士都是过了今日没明天的,多拨些军饷,让他们吃好点是应该的,兴许就是他们一生中的最后一顿了。”
阿眠沮丧地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面前的肉粥,本来感觉很饿,可听了玄霄的话后,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玄霄说的太对了,那些军士背井离乡,抛下妻儿,来到战场为了身后的家园拼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永远也回不去家乡。
玄霄见状,苦笑道:“我说这些是给你解闷,不是让你闷闷不乐的。”
思索片刻后,阿眠释然一笑:“你说的很对,待我回到神农,一定要想办法让我们神农的军士也能大口吃肉。”
与其沮丧忧愁,不如多为他们做些什么。
玄霄为了不让她多想,便岔开了话题:“你方才说研究解药,难道你知道我中的是何毒?”
阿眠握着筷子,用炯炯有神的双眸直视着玄霄,像一个在等待表扬的孩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蛊虫应该叫红泥,一般人被咬了必死无疑,你用灵力将毒素挡在了那条胳膊上,这才保住了性命。”
炎帝临终前给了她一本医书,乃炎帝的毕生心血,里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药,以及草药益树。
阿眠在神农宫无事时便爱翻阅,昨晚她苦苦思索,回忆着书上记载的一切,最后想到了与玄霄描述想像的红泥。
因那蛊虫死后不会腐烂,而且会化作一滩红泥,故得此名。
红泥生前虽有毒,死后化作的红泥却是罕见的珍贵药物,可治疗多种顽疾。
若玄霄真是被九黎的红泥所咬,阿眠寻思着可以找白伫要些来养。
玄霄点点头,肯定道:“没错,军医也是这么说的。”
阿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气鼓鼓道:“军医知道?那你不早告诉我,害得我想了一晚上。”
玄霄一脸的不以为意,自顾自用着早膳,“你又没问我,况且也没想一晚上吧?半夜就自己跑我床榻上了。”
说不过他的阿眠只得作罢,“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同你计较。”
玄霄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要给我解毒吗?可有法子?”
阿眠摇摇头,苦闷不已:“红泥的毒性甚是厉害,我暂时还未想到解毒之法。
不过得赶快了,若这三日解不了毒,你这胳膊就废了。”
红泥的毒无法排出,只能用解药吞噬消除,可阿眠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药可以克制红泥。
就连炎帝留中了红泥之毒的人,十有九死。
玄霄看了眼自己愈发沉重的胳膊,面露不屑:“无妨,少只胳膊罢了,于我而言算不了什么。”
阿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