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远谨遵美丽的叮嘱,亦步亦趋地在梁永安身后跟了一整天,气得梁永安三番两次想拿锄头凿他。
相比而言,美丽倒是轻松得多,吃完饭就背着篓子出门了,美其名曰去山上找些蘑菇,其实是去找合适的“作案”地点了。
美丽拉着哥哥们要做的买卖正是竹筒饭,只是因为梁永安和梁振峰之间的事,她的先把这件事瞒下来,等竹筒饭生意不错的时候再告诉家里人。
好在这竹筒饭做起来也简单,她已经打算好了,提前一天把米和豆子泡好,然后悄悄地用篓子背到山脚下,装竹筒,烧烤,做熟以后就让梁振峰打着去学木匠的旗号到城里卖,只要不被同村人发现,梁永安夫妇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所以,她现在就要出门去找一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作为他们小生意的发源地,她本想进山找个林深叶密的地方,只是越是在山里越是惹眼,这深山里没有猎户居住,突然冒起了烟,不就是引着村里人来灭火吗?
到时候绝对暴露。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中了山脚下,虽然空旷些,不过隐藏的好的话,也能掩人耳目。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在山脚下转了一大圈,美丽终于选定了一个地势低洼的大坑。这大坑附近有农户,就算冒起了烟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且,坑四周还留着茂密的枯草丛,就算有人在这里路过也不会轻易发现他们。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这里四周没什么农田,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美丽把篓子扔进大坑里,自己拽着长长的草丛跳了下去。
“不错,坑里的草倒是没有那么多,砍掉一些正好用来烧火。”
篓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镰刀,砍刀,小锄头,甚至还有木棍儿,这都是她出门前偷偷藏进去的。
这身体素质还不错,挥镰刀割草这种农活儿倒是不觉得累,很快就打理出了一小块空地。
看看高高的坑沿儿,美丽又换了砍刀和小锄头,她要打一溜台阶出来,这样进坑出坑就容易多了。
不过边的草就没有那么好打理了,土也硬了一些,美丽没干两下就满头大汗腰酸背痛。
她也不嫌脏,一屁股就坐到了草地上休息。
“还好是秋天,地里没啥蛇虫鼠蚁的了”
呲呲!
呲呲!
是坑沿上的草丛在晃动。
美丽顿时毛骨悚然,这草丛晃动得很厉害,绝对不是蛇。若是蛇她还真不怕呢,她可是徒手砍过蛇的人啊!
她怕的是
“这山里没啥野猪野兽的,不过野鸡芦花鸡倒是不少。”
周迟的话在耳边响起,美丽手脚都冰凉了,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遇到鸡了吧?!
美丽紧紧地握住了砍刀,死死盯着那块晃动的草丛,她等着,等着,那草丛,忽地不动了。
不动了?
美丽一愣,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那草丛的确是不动了,而且也没像她想象中的跳出来叽叽咕咕的芦花鸡。
该不会就是风刮的?要不就是那鸡跑走了?
嗯,一定是!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美丽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的刘海儿都被冷汗浸湿了,背上的衣裳也湿了一片。
“梁美丽啊梁美丽,你又能砍蛇又能打架的,怎么就独独怕了那鸡呢?啧啧,吃鸡的时候倒是没见你害怕啊,吃的比谁都欢实!”
自嘲地笑了笑,美丽继续打台阶了。
她的确怕鸡,但她也爱吃鸡,说白了,她就是害怕活着的、能叽叽咕咕叫,能飞还能啄人的鸡。
打台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美丽忙活了好半天才打了一半,她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中午了,她要是再接着干下去,等回家让何云娘一瞧就露馅了。
捶了捶胀痛的腰,美丽把家伙事儿们藏进草堆里,又把篓子使劲儿一抛就抛到了坑外。
至于她自己,踩着打了一半的台阶又拽着草才艰难地爬上去。
看来这台阶是必不可少的,要不以后想从坑里出来都难。
美丽休息了一会儿,等身上的汗下去一些才背着篓子回家去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坑边高高的草丛里便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的手里还攥着几粒石子,脚边则是一只被打中了脑袋的芦花鸡。
这高大又硬朗的身影不是周迟又是谁?
他回头看看那坑,不声不响地跳了进去
美丽回到家的时候,梁永安爷俩儿也从地里回来了,梁振远依然紧紧地跟在爹身后,几乎是爹走一步他就走一步,爹停下一步他也跟着停下一步,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爹的后影,生怕他丢了一般。
梁永安已经忍了一上午,这都到家门口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臭小子!你光盯着我干啥?是不是看上我身上这身衣裳了?我告诉你,这可是你娘刚给我做的,你想捡着穿,还得过两年!”
梁家条件不咋好,男人们又多,基本就是小的捡大人的衣裳穿,也难怪梁永安会这样想了。
老实的大哥还以为自己露馅了呢,一听爹的话下意识就想解释,不过解释起来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索性便低头认了。
“哼,臭小子,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老子我还能看不出来?你们哥几个撅下屁股我都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少给我耍花样,就算耍了花样我也能一眼瞧出来!”
梁永安气呼呼又得意洋洋地进屋了,梁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