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陈夫人已经带着仆妇们进了院门。不出所料,她的身边跟着笑得得意洋洋的柳姨娘。
菊花肯定试不了了,在给女儿看病方面陈夫人一向很严格,若是知道陈书瑶未经她同意就随便找了个乡下村姑来瞧病,肯定大发雷霆。
香儿麻利地将桌上的纸收起来,但那盆菊花已经来不及挪到院里了,只好将它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跟陈书瑶一样,陈夫人也是个温婉大方又端庄的女人,只是那双眼睛犀利又精明,看得美丽都忍不住低了低头,怪不得柳姨娘只敢在陈书瑶背后使小动作,有这样一位强势的母亲,谁还敢招惹?
虽然陈夫人过来的目的很明显,但几人都未直接挑明,她先是跟女儿聊了会家常,又问起了她的身体,听得一旁站着的柳姨娘急得不行,眼珠子一转当先挑起了话头。
“咦?小姐房中怎么有两位生人?是夫人新给小姐安排的仆妇么?”
美丽鄙夷,这演技真是够烂的!
若是旁人陈书瑶定然就给了她面子,但换了柳姨娘,那就呵呵哒了。
她轻轻笑了笑,连眼神都没给柳姨娘:“姨娘莫不是记性不大好了?你刚刚在小花园不是才见过这二人吗?怎地才一小会儿就不记得了?”
呃!
这么赤果果地把面子挑破真的好吗?就不能给她留点儿颜面?
柳姨娘尴尬地笑了笑:“是吗?刚才,刚才没怎么注意瞧,一时有些认不出了。”
陈夫人也有些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不过还是顺着台阶看向了美丽娘俩儿:“听说这是你新寻的梳头娘子?”
陈书瑶点头,却没有将美丽二人的母女身份说出,只说了她们梳头的手艺:“是刘家妹妹介绍给我的,母亲前两天不是还曾经夸赞过女儿的发髻好看吗?那个发髻就是这位娘子教给香儿的。”
陈夫人似乎也记得这桩事,又看女儿高兴,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只是在看美丽娘俩儿时还是带了几分审视:“既然是刘小姐介绍的那一定是可靠的,不过女儿你还是要多盘问盘问,不可什么人都留下来,知道吗?”
盘问?
美丽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她们又不是犯人。
陈书瑶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不过还是点头应了母亲的叮嘱。
陈夫人起身要走,不过眼睛却瞧见了小几上的那盆菊花,不禁纳闷:“你不是不喜欢在房中摆放花草吗?怎地单单把这盆菊花给搬进来了?”
说着,她已经起身靠近那盆菊花,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书瑶不好再站着,便也走到母亲身边,只是还没说两句话,她突然拿起帕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紧接着,便是不停歇地咳嗽。
“书瑶,你怎么样了?快去拿汤药来!”
陈夫人大惊失色,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端庄礼仪,朝着香儿疾声喊。
香儿也慌了,她家小姐的确易咳,只是从未像今日这样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她慌慌忙忙地往外跑,却被一人拽住了手腕,回头却是美丽。
美丽用口型跟她说了三个字,香儿会意赶紧出门去了。
现在已经不用再试了,刚刚陈书瑶离菊花很近,也想跟母亲一样去闻闻花香,就是这个动作刺激得她突然咳嗽起来的。
所以陈书瑶的确是对花粉过敏,而且是菊花。
“夫人,小姐可能是对那菊花的香气有些敏感,不如让她坐到门口来休息,还有那菊花,赶紧搬到外边去。”
美丽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只是说完之后便后悔了,陈夫人这样强势的人哪能听她一个小姑娘的?
果然,陈夫人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不过许是心急女儿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将她扶到了桌边坐好。
美丽抿唇,虽然没到门口坐,不过至少已经跟离那盆菊花远一些了。
香儿很快就将秋梨膏端来服侍着陈书瑶饮下,许是远离了过敏源,也可能是秋梨膏的润嗓作用极好,陈书瑶的咳嗽倒也缓解了一些。
只是那盆菊花还在屋里,花粉的刺激让陈书瑶很是不舒服。
美丽只好再次给香儿使眼色,香儿会意,正要去搬那盆菊花的时候,突然被陈夫人的疾言厉色给吓了一个哆嗦。
“香儿!你给小姐喝的是什么?!”
喝的什么?喝的秋梨膏啊!
只是秋梨膏是个秘密,别说陈夫人不知,陈书瑶房中的其他丫鬟仆妇们也都不知道。
香儿慌了,这可怎么办?若是让陈夫人知道小姐背着她喝了不明来历的东西,最后倒霉的肯定是香儿自己!
“夫人,这,这就是郎中给开的药啊!”
“胡说!”久病成医,因为女儿的病陈夫人多年来经常翻看医书,对药材也知晓一些,这里边的味道根本就不是郎中给开的方子,“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给我说清楚!”
香儿揉着帕子,不知所措。偏偏陈书瑶这会儿又突然咳嗽起来,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憋得脸颊都发白了。
柳姨娘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该不会是把郎中开的汤药给倒了吧?啧啧,夫人您千辛万苦给小姐寻来各方名医,怎地小姐一点儿感恩都不懂呢,真是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姨娘捂着脸颊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仆妇,那是陈夫人陪嫁跟来的王妈妈,在府中威望很外敬重。
若是旁人动手,柳姨娘还能闹一闹,现在是王妈妈动手,那就相当于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