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跟爹商量一下吧,估计还是要回家去的。”
香儿点点头,又透过虚掩的门看向屋里躺着的梁振峰,不由唏嘘:“这个家伙,上次见他的时候还张牙舞爪地要跟我算账呢,今日再见他居然就这个样子了,哼,活该!”
虽说着活该,不过语气中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
美丽知道她是故意说这话气他的,也就好笑地跟着摇了摇头。
府中陈书瑶还等着呢,香儿没停留多久便回去了。
香儿一走,美丽也就进门跟梁永安爷俩儿商量留下来陪夜的事了。
梁振远自告奋勇:“爹,你和美丽回家去吧,我留下来照顾老二。奶和娘还在家里等着呢,你们赶紧回去说一声,省得她们担心。”
梁永安也想留下来,不过想到美丽一个姑娘家家的驾着骡车回去肯定不安全,也就没再说啥,好好地嘱咐了梁振远,他才恋恋不舍地出门了。
美丽把何云娘出门前给她的钱袋全都塞进了大哥手里:“大哥,你们晚上在这里住着,吃的喝的都需要花钱,别省着,钱没了咱们能再赚,可不能因为节省耗病了自己个儿,知道吗?”
“你就放心吧,老二这个样子,我当然不会省钱了。”梁振远只从那钱袋里拿了几十文零钱,别的全都还给了美丽,“我们俩儿也住不了多久,我估计明儿爹娘就得来看老二了。我就不留这么多银钱了,我身上没带过这么多银两,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看着大哥笑得憨憨的样子,美丽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好,那你先带着这些钱,杨郎中那边的银钱等咱们走的时候再结算。他还想要我的秋梨膏做法,这三天肯定会好生照顾你们的。”
这点还真让他们一家人都当成神明来供着了。
跟杨郎中说了一声,美丽爷俩儿就想回家去了。
只是杨郎中还想挽留他们,可看着外边已经擦黑的天,又不好说什么,这会儿若是再不出城,等下城门关了可就更不好走了。
想着房间里还躺着美丽的亲二哥,杨郎中也就不再纠结,痛快地送她走了。
谁知,美丽的骡车刚消失在长街尽头,另一边就响起了更加响亮的马车声音。
刚踏进药铺的杨郎中回转身子,就看到马车上程老先生正远远地跟他招手,离得那么远都迫不及待地大声喊了起来:“如文,梁姑娘呢?如文,梁姑娘呢!”
杨郎中嘴角抽了抽,似乎生气了,有些傲娇地甩甩袖子径直进了药铺。
年近六十的程海山老脸一耷拉,他这么大岁数了不要面子的吗?这个杨如文又当着这么多伙计的面给他落面子!
不过生气归生气,当真的进了药铺见了杨郎中,陈海山顿时没了脾气:“如文啊,梁姑娘呢?赶紧带我去见她啊,这么多天了,终于找到她了,我高兴得都”
“高兴?”杨郎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嫌弃,“高兴得都去花楼喝花酒了?”
咳咳!
程海山脸颊又黑了,回头看了眼正往这边瞧着的小伙计们,警告地瞪眼珠子,而后才笑呵呵地回头跟杨郎中解释:“我哪里是去喝花酒了,我这不是有应酬吗?你放心,我时刻都记得你说的话,不会多喝酒的。”
杨郎中才不理他,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信你个鬼”的意思。
跟杨郎中认识了这么多年,程海山也了解他的性子了,知道他此时应该不是真正的生气,就赶紧趁热打铁追问梁美丽的下落了。
杨郎中一边给梁振峰抓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找了,梁姑娘刚走。”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
程海山的嗓音都能把寿仙居的房顶子给掀翻了。
杨郎中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让她走难道等着你从花楼回来?”
说起这个来,杨郎中就心中有气:“从梁姑娘进门我就打发人去寻你,你倒好,这么久才来,你是不是觉得梁姑娘也会跟我一样有耐心地等着你回来?”
程海山咋舌,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面子了。
“那个,我,我这不是有应酬吗?哎,你也知道咱家这么多产业,我要是不去一一处理,那些事就全都堆积如山了。若是你”
“行了,你赶紧回去接着应酬吧!明儿一早过来这边等着,我估计她明日还会来的。”
说完这些,杨郎中便不再理会他了,直接回身去抓新的药了。
知道美丽还要来,程海山高兴坏了,赶紧应着走了,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叫了店里的大伙计来问清楚了情况。
大伙计把梁美丽带着二哥来问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还指着梁振峰休息的房间给他看。
这下程海山心里更踏实了,有她二哥在店里,还怕梁美丽不再来吗?
更重要的是,现在杨如文帮她救了哥哥的腿,他再趁机提一提合作秋梨膏的事,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跟在程海山身边的老严头儿已经跟了他几十年了,自家老爷一个眼神他就猜出来是在想什么了。
“老爷,这样做会不会对杨公子不太好?”
毕竟是杨如文救了人家哥哥,现在他趁机提出合作秋梨膏,这不就有点挟恩的意思吗?
程海山回头看了看还在柜台前仔细忙活称药的杨如文,低声说:“那就别让他看出来。”
梁永安和美丽爷俩儿回到大柳树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农村里人家舍不得用煤油灯,一到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