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大兵插话道:“继续……”
“也没什么,是出于私心吧,像我这样的人要是沾上点事,还不得身败名裂,所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其他的我真不清楚,我和文英兰分手有十几年了,后来他找过我一回,可我那时候已经成家了,再之后,我倒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和华登峰搅在一起。”上官顺敏淡淡地道,他皱着眉头,语速很慢,仿佛一字一句都是斟酌很久,生怕说错一般。
“哦,是这样……早说嘛,让我们查了这么久。”大兵恍然大悟道,而谢远航却是气着了,他妈果真是没脸没皮的开始抵赖了。
“对不起,毕竟是些很难堪的事。”上官道。
大兵欠了欠身子,转移着话题问着:“那年生意很不景气,外面有多少欠款要不回来?”
“二十多万,到现在都没要回来。”上官道,他补充了一句:“不光是我,供应商倒了一片,还有那么一趟斗殴事件,换了一茬人,前面的工钱都没结,我去要账,都被派出所扣了几天……我倒不很怨恨,那时的法制环境就那个样子。”
“谢谢理解,其实没必要隐瞒的,我们侧面了解了一下,你手下的工人里,大部分拿到了一半工资?”大兵问。
“没办法,都是血汗钱,要不给点可怎么过啊,我把车、设备,还有一材料搜罗了一下,砸锅卖铁给兄弟们发了工钱,都打发回家了。”上官道。
“没给自己留点?”大兵同情地道。
“留了点。”上官道。
“肯定没多少了吧?那时工资都很低啊。”大兵唉声叹气道。
“没多少,几千块。”上官幽幽一叹,被勾起心事来了。
谢远航心里笑了,知道上官掉坑里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然后大兵一嗤,很奇怪地道着:“那上官老板了,您还是在糊弄我们啊,打完那场架,人换一茬,您说您成穷光蛋了,怎么着打发老情人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您出手阔绰啊,直接给了三万打发回老家啊。”
上官一滞,张着嘴,吓住了。
“还有,之后不到半年,你就开始当大货司机了,买二手车那也是有交易记录的,新车十三四万,二手的也得五六万,这小十万块钱,那时候搁中州也算有钱人了,能告诉我怎么淘来的?”大兵问。
上官眼睛游离了,没想到是这种切入方式,他愣了。
半晌无语,大兵一挥手道:“行了,这个解释估计你还没想好,咱们换下个问题,谢队,你问。”
谢远航直接接力道着:“上官,你是商州技校毕业的吧?”
“是。”上官点头了。
“专业?”谢远航问。
这个专业让上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说了:“数控车床,不过那时候很难见到这种高科技设备。”
“这就对了,我问完了。”谢远航干脆利索结束了。
一把悬在头上的剑,比刺到对方身上剑更有危险,上官明显地焦虑更甚了,大兵接着道着:“谢队,去倒杯水,上官老板昨晚没睡,肯定抽烟过量。”
“谢谢。”上官客气道,一客气又觉得味道不对了,谢远航根本没起身倒水的意思,他这么回答,仿佛是承认昨晚没睡、抽烟过量、焦虑过度一样。
“你这么客气,那就算倒水了,省得你不好意思,我再直接问,你知道华登峰杀过人吗?”大兵问。
“不知道。”上官摇头道,对这个问题,绝对有心理准备了。
“哦,不知道的话,和他保持正常联系就说得通了,你们这段时间见过面通过电话吗?”大兵问。
“没有。”上官摇摇头,没那么决然了。
“和他一点来往也没有,你确定?”大兵好奇问。
“非常确定。”上官平静地道,那表情平静得像一块顽石,看不到任何变化。
愣了,大兵愣了,对于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的人来讲,这么平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话,第二种是把谎话重复过无数,也成了实话,那他肯定知道结果,才这么肯定,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
半晌,大兵有点受挫地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很多年了,就是送文英兰回老家那趟,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上官顺敏道。
“撒谎吧,你们一起干过什么事吧。”谢远航旁敲侧击着。
“绝对没有,否则我就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您说呢?”上官试探地道,这个轻微的试探让他触到了对方的底牌,那显得失望的表情明显是没有依仗,否则还真不会这么客气。
“看来你也知道死无对证了啊。”大兵道。
上官平静地告诉他:“我还知道疑罪从无,你们既然做了很细的工作,那你们就应该对我有个了解,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做的,不管你们怎么评价我不在乎,我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当然,我还是有愧的,当年欠了农民工兄弟一多半的工钱没发,还欠了一份情债,看来此生是无法偿还了。”
“好,那就换换话题,说说你的情债,文雨欣,你准备怎么样对待她?”大兵问。
“这是我的私事。”上官摇摇头,拒绝回答了。
“她已经承认是他找华登峰替她出头报复,枪杀了麻实超,您这位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