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鼓着嘴，盯着面前两个龙飞凤舞的字，“这是我的名字？”
“花了五万给你设计的。”贺琰打开了咖啡机，闭着眼睛感受咖啡的香气。
桑梓嫌弃，“太丑。”
“你那个狗爬的字也敢说别人的字丑？”贺琰嘲讽。
桑梓舌忝了舌忝唇，勉强自己抓起笔，按照图上的签名画了一个。
“这玩意儿能要五万，你是被人诈骗了吧？”桑梓边写边吐槽。
贺琰轻哼，转身去休息室换了一件衬衫，手臂上带着袖箍，肌肉的线条就清晰了起来。
桑梓丢开笔，朝着贺琰吹了声口哨，眼神有点流氓。
“今晚如果练不出形，你明天还得来。”贺琰凉凉地提醒某人。
桑梓撇嘴，盯着那原本应该很熟悉的两个字看了好久，舒了口气继续画。
她的字确实不好看，小时候在桑家的时候是宝贝女儿，就算练不好桑雪华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等到被流放，她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管她的字好不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觉得字好不好看不重要，以至于越写越难看，还没小学的时候写得工整了。
见鬼的是，二十一岁了，竟然有人来逼着她练字。
“坐姿，背挺直。”
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头顶，桑梓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桌边的贺琰。
“走路没声？”
“练字都能走神，你还能做什么？”贺琰反手敲了敲桌子。
桑梓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七八岁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有个特别严厉的班主任，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
“握笔的姿势都不会？”贺琰皱眉，实在是看不下去，伸手去抓住了少女的手。
冰冷对上冰冷，同时都一怔。
桑梓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贺琰只是愣了一瞬，随即神色如常地握住桑梓的手，描摹着少女的手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都掰到了正确的位置。
“胸口离桌一拳，背挺直。”
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背，温度一触即过，没等桑梓想到话揶揄贺琰，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退开半步。
“写。”
桑梓抬头，目光有点玩味地看了看一本正经的男人，“每个艺人学签名的时候，你都这么手把手教吗？”
她故意咬重了手把手三个字，调戏的意味十足。
贺琰不为所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
“我笨？”桑梓乐笑了，就算小时候她不用心考零鸭蛋，老师也没说过她笨。
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孩子但凡用点心都不至于这样。
“你但凡用点心，也不至于写成这样。”贺琰换了个表达方式，免得太伤小东西的心。
桑梓耸耸肩，心情莫名大好，身子自己就坐直了。
“贺总，方便吗？”
“什么？”
“手把手教我写一遍。”少女语气平静，没了调戏味道。
贺琰默了默，只犹豫了片刻，伸出手去重新握住少女的手。
她的手很小，骨节分明，瘦得有点不自然。
“下笔放轻，落笔从容。”
他的声音轻轻的，从耳边擦过。
笔走如游龙，落笔潇洒，桑梓两个字赫然纸上。
“我的名字真好看。”桑梓没夸字。
“名字好看，让你写，也是废了。”贺琰不动声色地收了手，往办公桌后面走，“照着练，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有粉丝，写着这鬼样，丢我的人。”
桑梓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低头看纸上的两个字，吸了吸鼻子。
练字而已，小菜一碟。
“上次写那两个字写得不错，自己的名字反而写不好。”贺琰话里有话，说完了还轻轻哼了一声。
桑梓挑眉，想到自己上次练字留下的两个字，贺贼。
“学习嘛，也要身心结合，才能有感而发。”
“不行，还是不太懂，要不贺总再教一次吧。”
桑梓抬头，笑得有点狡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痒痒，乐得调戏贺琰。
贺琰重重地在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自己写。”
“没天赋，笨。”桑梓丢开了笔，推开椅子，拿着纸笔走到贺琰身边。
“教教呗。”
“不教。”
桑梓看他脸色正经，侧脸轮廓都是线条分明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明显是严阵以待。
“文件天天有，我可不是天天都有。”她直接抽掉了贺琰手里的笔。
贺琰脸色严肃，“桑梓！”
“在呢。”
少女毫不惧怕，把笔握在手里，然后在男人身边蹲下身子，脑袋靠近他手边。
“快点。”
贺琰眉头皱紧，低头就能看到少女的头顶和侧脸，还有她明显上扬的唇角。
他轻咳了一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教小孩子写个字而已，这没什么。
一边这么想着，他伸手握住了桑梓的手。
“你写慢点。”桑梓下巴搁在办公桌上。
贺琰嘴上说：“废话一箩筐。”
手上的动作却放慢了无数倍，几乎就是在握着桑梓的手描字。
“我如果是西蒙教授，就凭你这手字，也不可能让你进京大。”
“西蒙教授跟我交流都是英文，我英文写得非常好。”桑梓反驳。
贺琰不屑地轻哼，“国文都写不好，还写英文。”
桑梓撇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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