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便降温了,早晨起来格外凉爽。
“再加件衣服吧,山里更冷。”裴心悠见沈觉套上毛衣,拉开门就要出去。
沈觉悬在半空的脚步停滞了一瞬间,将门又关了回去,转头对裴心悠温柔笑了笑,“好。”
不得不说,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沈觉穿上裴心悠给他缝制的大棉袄,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暖暖的还是心里暖暖的,心情十分雀跃。
“沈老师,这么早?”李成新端着刚装满水的烧水壶往厨房里走去,远远朝沈觉挥了挥手。
沈觉推开院门走了过去,老远冲李成新招呼道,“老李,我要两杯红枣黑枸杞茶!”
李成新已将将烧水壶架在小灶炉上,木炭的火很旺,没多久便听到滚水沸腾的声音。
裴心悠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泡好的一杯新茶。
“心悠,快来喝点,暖暖胃。”
“你们先喝吧,我去帮帮云儿。”裴心悠摆了摆手,朝厨房灶台走去。
最近有些过于懈怠了,厨房里的活儿都交给了姚云儿一个人,虽然李成新也总会去帮忙,但裴心悠还是觉得挺抱歉的。
这种事情,有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毕竟前景提要是裴心悠和沈觉“收留”了李成新和姚云儿。
但裴心悠不会这样,裴心悠朋友不多,为数不多的朋友却极为珍惜。既然是朋友,必然是要以诚相待,使唤人的事情裴心悠从来做不来。
裴心悠满怀愧疚的心情去厨房打下手,姚云儿今早准备了面片汤,旁边案板上还有一坨蒸好了待切的腊肉。
“云儿,我帮你把这腊肉切了吧。”裴心悠将案板上的柴刀拿起来,转头朝姚云儿问道。
“嗯,好,切成薄片吧,等下铺到面片汤上面。”
“好,”裴心悠刀工不错,柴刀又被沈觉磨得十分锋利,稍稍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切下薄薄一片,手感十分顺滑。
姚云儿蒸好的这坨腊肉肥肉均匀,粉红色的瘦肉中镶嵌着透明偏黄的肥肉,切片的过程中便能闻到扑鼻的肉香,而且这样的肉不肥不腻不塞牙,十分好吃。
“云儿做饭越来越好吃了。”裴心悠用筷子夹起一片腊肉,包裹着几块面片一同放进嘴,咀嚼起来。
“真的吗?我也觉得我很有做饭的天赋!”姚云儿笑嘻嘻说道。
“确实不错,可以出师了!”沈觉有一说一,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被沈觉“夸奖”这件事,姚云儿一直觉得是活见鬼,毕竟这人骄傲自负得很,一般是不会随随便便夸奖别人的,忽然有一种狗嘴里果真吐出了象牙的感觉。
“怎么,突然被夸奖有些不习惯?”沈觉看了眼姚云儿这惊悚的模样,无奈笑道。
“啊……是挺不喜欢的,被沈老师夸可真难得。”姚云儿嗤鼻道。
“云儿,吃面吧,再不吃就坨了,”李成新笑着说道,“不能因为好吃就吃得这么慢呀……”
“才不是呢,我自己做的,有什么舍不得吃的,天天都能吃到,”姚云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对李成新说道,“我这叫樱桃小口,樱桃小口!”
“樱桃小口?是我失忆了吗?我记得你昨晚上可是吃得很快的啊……”裴心悠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那是饿了,饿了!昨天那么辛苦,当然会比平时的速度快一些了……”姚云儿没底气,越说越小声。
因为饿了,所以樱桃小口变成血盆大口,成为了四人中吃得最快的那一个……算了算了,还是不逗姚云儿了,裴心悠心道,却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心悠姐……”姚云儿嘟囔着嘴央求着。
“好了,不逗你了,”裴心悠喝了口面汤,放下碗筷,“待会儿他们两出去打柴,我们就在家里把昨天背回来的油莎豆给摘除清理一下吧。”
“嗯嗯,好,”姚云儿点了点头,转头对李成新说,“山里冷,你们早去早回。”
两位男士带着狗子“救护车”出门了,家里变成了女人的天下。
“心悠姐,我先把背篓里的油莎豆都倒出来吧,就堆在院子中间好不好?”姚云儿朝正蹲在水管下洗碗的裴心悠问道。
深秋天气越发寒冷,从山里流下来的山泉水温度也更低了,即使有抹了肥皂的小抹布洗碗也还是洗不太干净,裴心悠索性烧了一锅热水放在旁边洗碗,再用水管流出来的山泉水冲洗干净。
“就堆在院子里吧,搬两根凳子再拿几个撮箕过去。”裴心悠答道。
姚云儿跟着照做了,裴心悠洗好碗,擦了擦手,也朝院子里走过去了。
装在背篓里不觉得,倒出来却发现真挺多的,即使除掉了上头的枯草,堆成的小山堆儿也有大腿那么高。
“就把这些豆子从根须上摘下来就好了吧?”
根须上的泥沙在从地里拔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抖落得十分干净,里面包裹着的油莎豆清晰可见,姚云儿从一团乱麻的根须里将油莎豆一颗颗摘了下来。
“对,不过不用这么……额……”裴心悠想了想措辞,“这么斯文……”
“嗯?这样斯文吗?”姚云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跟摘樱桃似的,一颗颗轻轻的从根须上摘下来。
“非常斯文了……”裴心悠答道,“你看这个油莎豆像不像迷你版的土豆,所以没那么娇气,一把薅下来再把多余的根须挑出来就好了。”
裴心悠说完,一顿操作猛如虎,刚才还在根须上缠绕着的油莎豆尽数都到了裴心悠手里,再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