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第一监狱内,科瓦尔伯爵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除了那张脸,他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这位伯爵已经疯了,他在地上用四肢行走,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粪便。
刑室的气味令傅克斯的鼻子很不适应,他厌恶地挥了挥永远也散不出的腥臭味道,待了不到一分钟就离开了刑室。
在典狱长的办公室里,傅克斯将科瓦尔伯爵的供词扔到一边,直言讳地质疑道:
“一个疯子的供词,能有多大的说服力显然你们屈打成招,这很难令人信服,这就是你的人证”
“当然没有。”汤普森承认道,“坦白地说我原本也没想过对堂堂一个伯爵动刑,但此人与肖恩康纳利关系十分亲密,或许知道一些秘辛。”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傅克斯道,“你完全在浪费我的时间。”
“阁下,有人说这个世界最肮脏的地方不是在妓院,不是在监狱,而是在皇宫。自从人民攻破了皇宫,那里的一切秘密第一次展现在公众面前,一般人只关心皇宫的富丽堂皇和皇后的奢华马桶,也有一些人对皇宫里珍藏的艺术品十分感兴趣,而我只对皇家档案十分感兴趣。”汤普森道。
傅克斯耐着性子,听对方继续说道:
“有一份宫廷官员的报告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份报告是这位官员写给卡洛斯二斯的秘密报告,报告的内容是有关大皇子吉恩索伦与宫中舞者秘密交往的经过,并提到这位姑娘的姓氏。”
“她姓什么”傅克斯问。
“她姓塞韦尔”汤普森道,“只是这一点就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恰好我对欧罗巴贵族史也有所涉猎,这个家族在卡洛斯一世时曾是个男爵家族,然而因为涉嫌谋反被削了爵位。这个家族世居热那亚,我猜这个家族恐怕是为了复爵而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而秘密报告则说,这位姑娘当时已经怀孕,为了皇家的脸面,这位官员建议卡洛斯二世采取特别措施。”
“这份报告是真实的吗”傅克斯的脸色变的庄重起来。
“上面有卡洛斯二世亲手的批示和私人印鉴,他命人将这位姑娘灭口。但另一份档案则说,有人向吉恩索伦告密,这位皇储因此提前采取了行动,保护了自己的爱人,因此他成功地令卡洛斯二世大怒,因而被圈禁在皇宫至少一年,对外则说皇储有病在身需要静养。”汤普森道,“在皇储被圈禁的一年里,没人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大约后来是死了,假如她逃离圣城最有可能的落脚处,就是逃回家乡热那亚。据科瓦尔伯爵交待,塞韦尔家族确实曾有一位岁数差不多的姑娘擅长舞蹈,并被送往圣城。”
“那就需要查一查当时的宫中人口记录。”傅克斯道,“然而你的论据仍然牵强。这个国家每天都有大量的弃婴,难道每一个弃婴都有显赫的血统”
“大部分档案现在都被锁在自由委员会的保险柜里,我无权查阅。我所得到的资料,完全是皇宫被攻破时因为混乱而散落在外的,有人把这些珍贵的历史档案当作皇家秘辛来出售。”汤普森道,“尽管我们憎恨这个君主制政权,但我们不能否认,罪恶的历史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好吧,我会派人详查的,但这事关重大,未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得宣扬此事。”傅克斯道。
“遵命”
汤普森看着傅克斯在手下的簇拥下上了马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无论怎样,他已经成功地编造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故事。
两天后,傅克斯出现在一个秘密地点。这个地点,肖恩曾经在约瑟夫法兰克的邀请下,到此一游。
卡洛斯二世就被关押在这里,他的左边房间陈列着一具嗜血者的遗体,右边房间则有两具血武士的标本。
成为阶下囚的他,生活待遇上还不错,甚至每三天还可以洗一次澡。
然而卸去他的皇冠,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几乎是一夜之间,卡洛斯二世的头发已经雪白,眼窝深陷,由于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至今他仍然无法相信自己会落得个这个下场。但高傲、固执的皇帝陛下决不会自寻短见,因为他要努力活着,以便看到背叛者倒台的那一天。
“我是安东尼傅克斯”
即便面对一个脱去光环的落魄皇帝,傅克斯的心情仍然相当复杂。这当中既有某种快感又有一丝藏在心底里的畏惧之意。
“我知道你,背叛者”
卡洛斯二世努力挺直了腰杆,维持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
“好吧,随你意”傅克斯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皇帝,“玛丽塞韦尔你还记得吗”
“玛丽塞韦尔”卡洛斯二世不屑道,“我不会记住一个无名之辈的姓名。”
“那么我们来谈谈吉恩索伦,你长子的婚姻吧。”傅克斯道,“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段并不公开的恋情”
卡洛斯二世面色一变,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心头。
“看来陛下是想起了什么,我再问一遍,玛丽塞韦尔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傅克斯问。
“那是个dàng_fù和妓女,毫无教养的外省烂女人。”卡洛斯几乎用咆哮的口吻说道。
此时此刻,卡洛斯二世心底里生出一丝悔恨,正是因为这个无名之辈,他跟自己的长子反目,简直成了仇人。
然而不用最恶毒的语言,无法突显他当初行为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