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王捶桌怒火,这是自己当王最憋屈的事情,他所有的抱负,所有的希望,却在上官王上出现的那一刻起,注定化为了灰烬……
青族诅咒,不是开玩笑的,青藏王清楚这阴阳判官笔的恐怖可怕的反噬作用。
祖训记载之,阴阳判官笔乃是正义神器,此笔阴阳两平衡,持有者必须秉承一颗正义之心,公平判决,不偏不倚,若是私心作祟,在判人生死的抉择上,不公之举,判官笔会将所有的不公反噬在持有者身上,冤魂索命,天理不容。
青族乃是判官一族,他们手中持有生杀大权,但是却不能够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判人生死。
而当初,若不是因为纳兰紫英欺人太甚,官逼民反,青族也不会迫不得已,拿着判官笔大做文章,连自己被判官笔反噬的结果都不顾了,只想与那纳兰紫英拼个鱼死网破!
青藏王怒吼发泄,可是在现实面前,他除了无助发怒,他还能怎样呢?
他痛恨纳兰紫英的暴政,还得自己一族无家可归,只能够令投他人,不得不沦为权门的走狗;
他更痛恨权门趁火打劫,无情压榨自己一族,明知道青族一族不易,却捏着青族的弱点,事事要挟青族做出违背自己初衷的事情来……
青藏王还能怎样?别看他是鬼族的王,在天门和权门两大强国之间,可怜的像个臭虫,夹缝中生存的小兽,无人同情,无人怜悯。
鬼族永远只能是马前卒,炮灰,枪杆子,这就是贵族选择了宿命……
不甘吗?不愿吗?
你有选择的资本吗?
初心算什么?良心又算什么?
活下来才是王道……
青藏王终于放弃了挣扎,桌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而他的拳头也早已经鲜血粼粼。
青藏王扶额苦笑,眼泪两行,一滴泪水落在了生死簿上,沁湿了南宫瑾的名字。
青藏王哭势,是为了南宫瑾即将死于非命而痛苦,更是为了自己不能够痛快的人生而伤心。
即便是万人之上的王又如何呢?身上的重担多了,考虑的也就多了,为了自己国家的子民,哪怕是割了自己身上的肉,喝了自己身上的鲜血,自己也觉得值吗?
呵呵……
谁知道呢?
而现在为了坐稳鬼族的王位,为了鬼族的国家安危,青藏王不得不选择拿起手中的判官笔,泯灭了良心,在南宫瑾的名字上划上之名的一道。
果然,在青藏王手起笔落的一瞬间,黑白无常不足一个时辰就带来了南宫瑾的魂魄。
青藏王双手交叠,支头塌腰望着眼前的一脸迷茫的南宫瑾,心中盘算,该如何判处南宫瑾的生死令,毕竟这一次自己在生死簿上做了手脚,良心不安。
他所想,竭尽自己所能,怎样都要给南宫瑾一个好的补偿才是。
南宫瑾迷茫惆怅,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饭后自己就吃了一个柿饼,囫囵而下硬是生生把自己给噎死了!
这估计是千古以来,最可笑的死法了吧!!
青藏王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道:“南宫大人你可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南宫瑾傻愣愣地左右瞄了一眼左右两旁的黑白无常,即便自己再傻,这黑白无常的脸,自己还是认识的。
南宫瑾叹声答道:“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本人现在身处地府,阳寿已尽,该是已作古了吧。”
青藏王脸色一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判官笔这般立竿见影,不过是自己轻轻一笔而下,还真的要了一条人的性命。
青藏王突然来了兴致,倒是想问问这七里八乡的大善人,对自己的一生有什么看法。
青藏王高高在上,官架十足,审问堂下带着手铐脚铐,一身素衣的南宫瑾——
“南宫大人,本王十分好奇,你这一生虽然短暂,可是你的美誉遍天下,说说吧,当这天下的大善人是什么感觉呢?”
却没想南宫瑾苦笑一声,道出此言,倒是让青藏王出乎意料——
“这是地府,我不能讲假话对吗?”
青藏王严肃表情,点了点头。
南宫瑾苦笑一阵,思索一番,方才开口道:“老实说,真的很累——所谓善人大都是为了满足他人只需,而委屈自己之为罢了,凡是要忍让三分,凡是要多为别人考虑几分,我何尝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有时候想想,若是能够活得自我一点,也未尝不可,为什么总是为了周全别人而委屈自己呢?吃亏的总是我,受委屈的也总是我,我即便再好的教养,也会有忍不住情绪的时候,对人善意,有些人知恩图报,而有些人却是变本加厉地向你讨要更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尊重你的善意,也不是每个人都一定会知恩图报,这年头斗米恩升米仇养出来的白眼狼还在少数吗?而对于这种人,我除了失望至极,却还得小心应付着,因为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嘴巴坏的会到处游说你,毁坏你的名声,让你多年一来建立的声誉,毁于一旦,为了面子,我还不得不应付着……”
听到这里,青藏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善人原来会有这么多的苦恼,原不想这年头做个善人也是不易的。
青藏王听来南宫瑾的诉苦后,不由自主地随口一出:“看来你对你的生平非常不满,做善人就这么不开心吗?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与人为善呢?仅仅只是为了脸面和盛名吗?”
南宫瑾如实相告,不敢在鬼王面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