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子在旁边听了,热切的问,“那是在这里做工吗?”
香茅子摇头。
辛娘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不会说话啊,一天到晚不做声,你这死丫头整天想急死谁呢!”
香茅子被她后娘掐得龇牙咧嘴,然后跳脚的扭动着身子想挣扎出来。
偏偏辛娘子掐她早都到了技艺大成的境地,无论香茅子怎么扭动,都无法挣脱出去。
两个人正在拉扯。
就听见门口传来陈掌柜的声音,“辛大郎,可安置好了?陈某有事相商。”辛娘子连忙放开香茅子,辛崀则迎到门口。
小下屋里面啥也没有,不好让掌柜的进来。
几个人就站在屋外的院子里聊天。
陈掌柜的刚才已经去过镇长家里了,镇长家里也正慌乱着,家人忙着收拾东西,盘点被府兵摸去的各种损失。
很多街坊邻里也都来帮忙,还有给送饭的。
正乱哄哄中,陈掌柜的去了,带了四鲜楼的一桌席面。恰好解决了镇长要答谢街坊的人情问题。
当着一桌子人的面,陈掌柜的说了辛大郎当更夫的事情。
镇长没口子答应。
桌子上其余的人也没有意见。
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
饭局还没有完,陈掌柜借口四鲜楼还有事,就连忙又折回来,告诉辛大郎一家这个好消息。
“这,这当然太好了!这,这简直是……”辛崀不善言辞,但是他真真切切的高兴啊。自己这一家子正发愁的问题,人家陈掌柜的已经不声不响的给解决了。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呢!
陈掌柜的微笑,“别谢我,也都是香茅子的面子。她啊,如今可是咱们黄石镇的女儿呢。等一会,你们让香茅子带着先去看看房子,看缺了什么只管跟我说。这四鲜楼别的不敢说,各种旧家具和铺盖行李,那简直是堆了几屋子。你们挑些好的去用,也算帮我腾些地方出来。”
交代完了,陈掌柜的就离开了。
欢喜的辛娘子立刻就要去看房子。
依着香茅子,什么时候看房子不成,房子总是在那里跑不了的。倒是现在应该去洗衣服,等一会晚了天黑看不见,衣服就没办法洗了。
可辛娘子如今心都在房子上,香茅子一说要洗衣服,又被后娘拎着耳朵骂了一通。
最终,香茅子只能捂着通红的耳朵,带着她爹娘去看房子。
更夫的房子并不算好,但也不能说破败。
一共有左右两间屋,带着一个小小的庭院,里面胡乱的堆着一些石材杂物。最妙的是在院子里还搭了个棚子,棚子下面垒了灶台,是平日里前任更夫们做饭喝酒的地方。
辛娘子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房子的状态,越看越满意。
这房子虽然抵不上他们在耶溪村的房子宽敞舒服,可这是黄石镇!
黄石镇周围的七个村里早就有这种说法:宁要镇上一张床,不要村里一套房。
辛娘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能搬到镇上住!
她恨不得今天就赶紧搬过来。
香茅子死命的拦着她,“这里以前死过人,都好几天才发现。好歹找几张黄表纸烧了再进来。再说,辛茂还小呢。”
听到了辛茂,辛娘子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几分,不再坚持。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回到四鲜楼的下屋,分工合作。
香茅子又去寻了几个盆子和抹布回来。
辛崀和辛娘子去收拾屋子。香茅子去河边洗衣服。
老辛家的人,都是闲不住的。
只一个晚上,那屋子就逐渐见了摸样,已经有了一点簇新的气息。虽然劳作了一个晚上,可是因为对未来抱有极大的期待,辛崀和辛娘子居然睡的极好!
第二天一早,辛崀和辛娘子竟然天不亮就起来了。抹黑又跑到新房子那边忙活。
把瓦片重新检查排列,院子里的坑坑洼洼都填平了,杂物清理掉。破掉的窗纸糊上……窗纸是陈掌柜的友情赞助。
他们两个忙活的连早餐都不记得吃。
还是香茅子拎着辛茂的耳朵把他扯起来,那手法跟后娘扯她如出一辙。
香茅子和辛茂都穿上了上学的衣服,又拎着给爹娘早餐送过去。
正在忙活的辛崀听见一声脆脆的叫,“爹!”
然后就是辛茂大声的嚷嚷,“爹,娘!我给你们送饭来啦!!!”
辛崀抬头,就见辛茂拎着篮子跟条大哈巴狗似的扑腾过来。然而他顺着辛茂,就看见香茅子穿着浅白色的长袍,套着深色的罩衫,头发都拢在头顶用长长的发带系好。身上还斜挂。
亭亭玉立,神清气朗。
辛崀并没有什么文化,他却朴素觉得,香茅子本就应该这样穿才对。
“呦!我辛茂真能干,让娘看看,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是干啥去呀?!”辛娘子已经一叠声的夸赞起来。
香茅子见她爹瞅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还是骄傲的挺挺胸。
辛崀手里干活,脏的很,就只能用手背在香茅子头顶按了一下。
香茅子被辛崀揉了头,简直开心的要翻滚起来。但她忍着,两只大眼睛里都是晶亮晶亮的快活。
辛茂得意的昂起头,“娘,我要跟姐姐上学去啦!”
“上学?!你们能去上学?”辛娘子大惊,她这才看到香茅子的穿着。
香茅子说,“午饭我都跟陈掌柜的说好了,直接去厨房吃就行。记得把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