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癫松石坪向东方走去,绕过剑觅森林的边缘,有一片很大的临水空地,它被众多昆仑弟子称之为平安长滩。
平安长滩是剑觅之森一处比较著名的修整宿地,在剑觅之森没有固定目标的修士往往都会选择在这里露营。
一来这里比较安全,二来它往往人数众多,便于大家在此地交换一些信息或者材料之类的东西。
今晚的平安长滩依旧燃着几丛火堆,因为临近掌门人的寿诞,此地的宾客越发多了起来。修士们围坐在火堆旁边,或是打坐,或是在闲聊。
修士之间的交往,哪怕热烈也会带着三分安静的味道。偏偏其中一个“银铃”般的笑声,略为响亮,在安静的夜色中穿得老远。
“咯咯咯咯,”一个浅黄色衣衫的双鬟少女,正双手托着下巴,笑得极为灿烂,“云公子,那后来呢?”她追问道。
那少女对着的人,是一个穿着浅白色衣衫的公子。倘若单看那少女,倒也生的圆眼明眸,甚为可爱。可她坐在这个公子身边,就被衬得皮肤有点糙,眉眼有点粗,偏她本人完全不觉得。
这云公子生的端叫一个好,身材高挑,骨肉匀停。眼若春波,鬓若刀裁。天生一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在他的双眉之间还有一粒米粒大的红痣,会随着他挑眉、浅笑而轻微起伏。
修士们的容颜多半俊雅,可生得如这个公子如此之俊的,也不多见。
云公子听了少女问,就浅笑说,“后来,后来就我爹爹发现了呗,他把我抓回去,按在凳子上一顿好揍。”
那少女倒抽一口冷气,惊讶的双手拢起,放在胸口,“令尊竟然能舍得打你么?”
云公子好笑的说,“这有什么舍不得,如果不是我娘拦着,我爹恨不得一天揍我八遍。”
那少女眼神中露出了一半羞怯,一半欢喜的神色,她低声说,“倘若,倘若我将来的孩儿也如你这般,我是断然不会让人动他一根手指的。”
云公子笑着转头,却没有接话。
反而是少女身后略远的地方,另有一个白衣少女,她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听了这个少女这般说,眉头已经紧紧蹙起,面色不愉。
就在这个时候,西北方向传来一阵慢行的马蹄声,云公子好奇的转头,那黄衣少女也跟着转头。
然后就看见远远的走来了两匹角马,被一个人在前面牵着慢慢走着。只不过角马身上的人似乎都没有坐着,而是伏低在上面。
那黄衣少女忽然惊呼了一声,“铭兴师兄!你怎么?”
黄衣少女正是南山剑坞最近的风云人物,南香子。
角马逐渐走近,韩里在前面走,曹玮和南铭兴伏在马背上,形容凄惨。
看见他们的样子,周围早有人围了上去,将他们扶了下来,并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置。
看起来是曹玮的形容凄惨,可实际上,他是被雷系符箓劈狠了。只要内服灵丹、外敷灵药,过段时间就能修养回来。
反倒是一直清醒的南铭兴的伤势更加棘手,他的四肢灵脉全部被剑气斩断,剑气伤及灵脉,就不是简单的灵丹灵药能够修复的。
回去要请丹修和医师来判断,弄不好也有可能成为废人。
南香子一看到南铭兴这种样子,气得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那边云公子也在低声问韩里。
面对态度平和的云公子,韩里却没有任何遮掩,低声的把今天的经历说了一次。
云公子听了后,眉头蹙起,并没说话。
可南香子却大叫起来,“凭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不过也是为了捕猎灵兽而已,是他们自己闯过来的,现在却要这么恶毒的伤人!”
除了南香子,周围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的看着她。
可是南香子却浑然不觉,她扭头对着那个白衣少女说,“芊芊姐姐,你看看,他们这群恶徒,把我铭兴师哥伤成什么样子了?”
白衣少女正是白芊芊,她轻轻皱眉,低声说,“我觉得他们几个借用毒烟萦做幻境为诱饵的方法不妥。”
南香子说,“就算是不妥,那么讲道理也就是了。哪有出手就把人伤成这样的?!他们可没有一根毫毛受伤呢。”
“哈哈。”旁边有一个黑衣服的络腮胡汉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突兀。
南香子能明显感觉对方是针对自己的,就怒道,“你笑什么?”
那汉子说,“我笑你好不讲道理。小姑娘,这也就是在昆仑灵境,里面不是昆仑子弟,就是昆仑的宾客,对方才这么客气的。倘若在外面的秘境里,有人这么对我,那他就算有八条命也不够赔的。”
黑衣汉子的话引来一片共鸣,“没错。”
“就是。”
还有一个人说,“别说这种诱人当诱饵的事情。在外面的野生秘境里,倘若看到别人在跟灵兽作战,都要立刻加快速度离开,不然就等于要当螳螂捕蝉的黄雀,很多修士会因为这个立刻翻脸的。”
“是啊。”
“这种事,只是断了经脉真不算狠毒啊。”
南香子被大家一句句的数落,心下气急,她这次被家主安排跟着白家子弟进入秘境,本来就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
家族里还特别安排了特别擅长交际的南铭兴来帮忙打通关系。
不过,自从上次献礼大典被赤焰剑坞那群混蛋大闹之后,白家子弟对他们就客客气气起来,客气中带着一股冷淡之意。
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