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拽住自己的手,灵力疯狂的渡过来,可是魔气与之相冲。再者说,油尽灯枯,再多的灵力也救不回来。
这是一场无意义的付出。
“阿祁,我找不到你……”
恍然她又回到火照之路,朵朵寂寞又色如鲜血一样花朵开到荼蘼,是常年落雪的昆仑山都不及的冷。
“找不到了……我是不是弄丢你了……”
“我在……”
沈扶月似乎听到了,在火照之路茫然转身,昏黄的灯却在此时归于黑暗。
从天边倾泻的流光慢慢消逝,像是一场终归平静的落幕。
与此同时,万山同哭。
最为声撕裂肺的,也是一个满身锈迹的神明。正修万历二十三年末,封印松动,人间死伤八十万之众,修真界损失亦然惨痛。同年,妖族易主,新王名为谢律。
正修万历二十四年初,魔界十罗刹正式和人族宣战。两方混战半年之久,后因妖族加入战场,魔族被迫退回魔域。
又是一年夏荷盛如云,人族终于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得以半分喘息。
不过暑气到不了灵山之上,清竹叠叠挡住盛夏的阳光,其中有人一身白衣,盘腿而坐。
有人小心翼翼的踩着竹叶过来:“师父,天枢师叔让你去一趟论道居。”
白衣的秦祁慢慢收回灵力,额前的额纹慢慢消失:“好。”
曲然默默看着一身道袍的秦祁,似乎想说些什么:“师父……”
秦祁回首,一脸温和:“怎么?”
曲然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战战兢兢道:“没……没事。”
自从沈扶月真的死后,曲然便一直觉得秦祁眼中有着她说不清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不敢问,她清楚的记得陆离之宴慢慢褪下时,那人的撕心裂肺。
可是毕竟已经过了一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想着,曲然慢慢跟上秦祁,却见他回头问道:“那只花妖还是半死不活的?”
秦祁说的那只花妖,正是沈扶月栽在庭院里的。曲然一时语结:“师父何苦非要触景伤情……”
秦祁眨眨眸,笑着反问:“什么触景伤情?”
曲然哑然,更像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秦祁心里一顿,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只花妖……花妖枯死了。”
秦祁木然,却有一种盖棺论定的感觉。他抬抬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朝论道居去。
灵山身为各门派的领头羊,自然要快速讨论出一个抵御魔族的方法来,以作表率。
而让人忧心恐惧的魔域,此时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沈无越神魂焚寂,魔域十罗刹可谓是群龙无首,都想整合力量争一争那个位置。
然而在魔域最深的魔渊,这里安睡着第一任的魔主,是任何魔物都不能踏入的地方。
这里就是魔界的“昆仑山”。
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本应该静谧无人,此时却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藏在黑雾后面,只有一双红眸。
虽说是红眸,但是那双眼睛却让人觉得清浅纯粹,如日光下绚丽的红宝石,剔透极了。
她慢慢走在黑雾之中,仿若世界只有她一人。忽然,她微微侧首。
她似乎不被什么欢迎。
空气中弥漫这一股清甜的香味,四周一霎变得明亮起来,潺潺的小溪,一树的绯红飘摇着落在水中,似一阵雨。
昆仑。
她脑袋里立刻浮现出这两个字,却完全不解其意。
何为昆仑?
但她伸手接了一片软嫩的花瓣,笑着道:“原来此界不止黑暗,这是何?倒也有趣。”
一只极大的蟒蛇吐着信子凭空出现在她身前,琥珀色的蛇瞳闪着暗光:“你是谁?”
“我?”女子笑意不减,伸手,似乎是在摸这只巨大凶兽的额头:“你可以叫我月。这个世界只有你吗?”
蟒蛇吐着信子,明明她手是凌空的,可它却有一种实实在在的被摸头的感觉。
而且它认得此人。
光芒万丈的上神大人,沈扶月。
可如今这人又抽什么疯?
蟒蛇烦了,嘶嘶道:“沈扶月,你百万年前就说过,再踏入我的地盘你就是狗。”
女子歪头笑:“你原来认得我?”
蟒蛇吐着信子看着她,难得沉默了。
“我从本源而来,被这个世界蓬勃的生命力吸引而来。”沈扶月收回手,看着四周流转不去的黑雾,笑道:“不过,看上去我迷路了。”
一人一蛇就此沉默,到底还是蟒蛇先开口:“我是认识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但你不是她。”
“是那个沈扶月吗?”
蟒蛇没说话,只是慢慢的往前走着。它身侧的黑雾在他经过之前自动分开,露出这个地方一点点端倪。
这里是一处山峰,应该是曾经花繁叶茂的山,不过如今都成枯死的黑泥了。
暂时领着沈扶月名字的女子想了一会,跟了上去:“你是在这里等她吗?”
蟒蛇没说话,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小屋。沈扶月慢悠悠的晃荡进去,看见屋里汩汩的煮着水。她上前打量着四周。
一个简单的书架,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已经枯死的植物,一个小凳子,两只毛笔。
沈扶月走到那花盆旁侧,两指捏着枯死的叶片,不一会,那盆花慢慢抽出细嫩的芽。
而那只身躯过于庞大的蟒蛇只好盘在外面,听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