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沈归远觉得不能接受的是,沈月白不傻,却总不愿意好好学。
这都学了几个月了,他竟然还会荒诞到拿着佛学书去问礼乐先生。
更可气的是先生都被这臭小子为难的爬到树上了,沈月白还觉得自己没错不服气呢。
沈归远简直想把这个不省心还不知悔改的儿子从家里扔出去。
沈月白心里一惊,他以前光想着好好逗一逗先生玩了,也没怎么留心过先生到底教的是什么。
拿着佛经在课上问教礼乐的先生佛学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他做的有些过分了。
还好今天匆匆赶过来的,是他阿爹不是阿娘,要不然阿爹手中这根这么粗的棍子,估计都要被阿娘在他身上打断了。
不过他对佛学并不感兴趣呀,手中的这本佛学书,大概是别的先生自己的书,不小心留在课堂上的吧。
然后他也没看书的名字,就直接拿着翻开问先生了。
难怪先生被他追问的都要爬到核桃树上去了。
不过沈月白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是不能这么承认自己是因为太敷衍,所以才随便拿了一本书,跑过来就为了折磨先生的。
这样阿爹听了以后,打他的时候一定会下手更重的。估计也不会比阿娘打他下手轻到哪里去了。
沈月白想了半晌,还是开口为自己狡辩道:“阿爹,我这不是想着既然能进沈家做先生的人,一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先生在我眼中就是如此高大伟岸的形象。
所以我才会想着有不懂的地方,想去问先生。阿爹你又没不懂的时候,就只能找一个平日里我最尊敬的先生问问题了嘛。”
他这个说法阿爹应该会满意的吧,既说明了他是因为认为先生厉害,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所以他有不懂的问题的时候,才问先生这个的,也表明了自己是无辜的。自己平日里十分尊敬先生。绝对对先生没有不尊重的心思。
想来阿爹听了之后都会觉得他真是可怜又好学。说不定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勤学好问,感动的一塌糊涂呢。
沈月白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有些洋洋得意。他可真是个天才。就在这么会儿的功夫里,就能完美的自救。
果然,沈归远终于停下了手中挥舞的棍子,沈月白面上一喜,以为阿爹这是终于要放过他了。
却见沈归远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棍子扔在了一旁说道:“你不用故意这么说,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懂吗?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觉得是先生的学问不够厉害你一点都没错吗?你故意这样为难先生给先生难堪的事就真的做的对了么?
广学而博,专一而精,既然我给你请来的是教你礼乐的先生,那他只负责好好的教导你礼乐就可以了,就算先生对佛学不通,那也是正常的。
先生他只要对礼乐极为擅长就够了,那就对得起他拿的那份月银。毕竟人家只是我帮你请来的礼乐先生,可不是什么佛学讲师。
人之学力有限,术业贵乎专攻。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对所有事样样擅长,事事都精。
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学佛学,对佛学这么感兴趣的话,你回抄上五十遍,要是还是不能理解其中涵义的话,就再抄上五十遍。以此类推,直到你懂了为止。
要是你抄完这么多遍佛学书之后,还是对佛学这么感兴趣的话,我就亲自去给你请教你佛学的先生,再不行我就直接将你丢进寺庙里去。你放心,我这个做爹爹的,绝不会辜负了你这一份好学不倦的心思。”
而沈月白,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站在一旁。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为自己狡辩了。
这挨打的滋味虽然说是不太好受,但是怎么着也比抄佛经要好多了吧。并且还要抄那么多遍。
挨打的话,只用疼这一会儿,阿爹打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太不懂事,所以生气。但是他毕竟是阿爹的亲儿子,阿爹又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去,所以下手一直控制着轻重。
但是抄佛经的话,那么多字,要抄写那么多遍。他这脖子和手腕可是要疼上很久的。
所以沈月白虽然惧怕再次惹怒自己的阿爹,但是又不得不鼓起勇气说道:“阿爹,我错了。我刚才就是信口胡扯的。我对佛学真的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样逗先生比较好玩而已。我这就去跟先生道歉去,求求阿爹你别让我抄佛经了。我真的已经知错了,要不然阿爹再打我一顿吧。我肯定再也不帮自己狡辩了。”
佛经上面的字都晦涩难懂,他连读都不一定会读,且又都笔画繁多。十分难写,阿爹要他抄写五十遍,还不如现在让阿爹再揍他一顿呢。
皮肉之苦,对于沈月白来说,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反正他经常都挨打,早就皮糙肉厚的了。
相对来说,挨打可比抄佛经容易多了。
沈归远勾唇笑了笑说道:“你以为你抄佛经,就能躲得过去跟先生道歉吗?一会儿先去提着礼物跟先生道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先生原谅了你再说。
等到你的先生原谅了你之后,你再回来好好的抄写佛经。
还有啊,这次不像之前,你随便犯点什么小错的时候,我罚你抄写的时候你随便找几个奴才一起抄了糊弄了我就算了。
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的检查你的笔迹的,要是被我发现了你还是找人帮你抄写的话,那我会加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