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真风接着道:“当年你我父子道不同,而华天氏情况特殊,树敌太多,你又心性仁善,我怕将家族交于你,遭来灭门之祸。
才不得已将你送进那地方,这些年我虽然不曾后悔,但又何曾没有过痛心?”
华天穹笑道:“父亲你这是用怀柔之术打动我吗?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心怀柔善的我吗?
还是说,你当真以为江山移改,本性难移?”
华天真风坚定地看着他:“对,本性难移,宽厚仁善就是你的本性,哪怕你这些年对我恨之入骨,但你的本性里的善良依旧存在。
而你对亲情极为看重,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我终究是父子,你现在回归,你们父子未必不能重修旧好。”
华天穹微微一笑,垂眸凝视脚边的兰草:“父亲说的没错,你很了解我,但你却高估了我的善良。”
说罢,他又笑着摇了摇头:“父亲知道吗?为了斩断我人性里的最后一丝亲情,我曾经将我的亲生女儿,泡在了毒池里,企图将她炼制成一具毒傀。
她小时候生的极为可爱,小小一团,哭着喊我爹爹,泪珠从小脸上滑落,看的人心都能碎掉。
我也不是没有心软过,可是,看着她越是痛苦,我的心也越是痛苦,心越是痛苦,就越是坚硬。
她一出生,我便让她体会人性之恶,冷漠,自私,无情,黑暗,灾厄,一切的不美好。
那累人的亲情,我终究是用她彻底斩断,父亲,你再也打不垮我,如今的我,断情绝爱,铁石心肠,无所羁绊。”
华天穹缓缓诉说,眼神含笑,华天真风却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
华天穹继续微笑,语气流露出一丝期待:“那炼制毒傀的方法,我已经改进过了,父亲放心,用在你身上的时候,绝对万无一失。
果然,相较于那不好用的小丫头,父亲这样的高手,才最合我心意。”
“华天穹!”华天真风忍无可忍,“你说出这种话,做出那种事,简直猪狗不如!”
华天穹无语:“父亲之前还说我本性难改,天生宽厚仁善,现在怎么又骂我猪狗不如?
难道我变成这样,不是被父亲所赐吗?
还是说,父亲只许自己做,却不容许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
华天真风气的脸庞扭曲。
他们父子二人,有着极为相似的眉眼长相,而华天真风气的跳脚,华天穹却笑的从容自若。
“我与父亲说这么多,也就是想要让你知道,为了报仇,我付出极多,而我绝无可能放过你。
不过父亲也不用害怕,成为我的毒傀,也没什么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让你发挥最大的用途。”
他语气认真又诚恳。
华天真风气的瑟瑟发抖。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你就别怪我动手了。”
华天穹诧异地看向他:“难道父亲之前没有动手吗?我没看错的话,父亲一来到这里,嘴上动摇我的心志,暗地里,却在布下杀局,不是吗?”
“你果然不一样了。”华天真风叹息道。
他脸上的怒色尽数消失,变的平静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