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谈墨是今晚整个赌庄最大的赢家,本应该笑得假牙不见眼。
奈何她盯着一张被人欠了十座灵脉的脸,谁见谁躲。
陆予兰大概知道她在难受什么,不过想想那一把输出去的,她可一点儿没有安慰下人的心情。
大部队跟着毕侠还在赌庄里,谈墨收好那些赢来的五花八门地东西就黑着脸往回走,路过那位地导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人家一眼。
地导,“?!”
船舱里,谈墨把灵石,灵草,各种手札,丹药等分门别类整好,灵石挑了三分之一,灵草随手抓了几棵,丹药挑上品的选了一下扔进自己的乾坤袋,剩下的全部推到一起,开始翻那些新旧不一的手札。
等到陆予兰回房的时候,谈墨已经抱着一个大包裹在她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肉疼地把东西抱到陆予兰面前,“小小姐,给!”
陆予兰这才露出离开陆家镇以来的第一个笑,“有长进。”
谈墨不说话,蹲在地板上抠指头。
“不就是一块免试符么?看在你今天这么听话的份上,你家小小姐我绝对带你进合虚派!”陆予兰兴奋地盘点包裹里的东西,一样样爱不释手地摸一遍才放进自己储物袋里。
谈墨抬头看她一眼,默默地转身准备走。
瘦小的背影,失落的显而易见。
陆予兰突然就有点儿不忍了,“喂!这些,赏你了!”
桌子上还剩下几株灵草和一些丹药,边上儿上是几十块灵石。
今夜之前,陆予兰绝对不会这么大方。
但现在她也是手握上百棵灵草,袋装近五百块灵石的人了,分出去一些,不心疼。
谈墨扯了个僵硬的笑,把东西收在手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嗯,换个人试试脸上的表情从肉疼落寞到惊喜兴奋,不扭曲她跟你姓!
把小小姐赏下来的东西和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合并,谈墨眯眼数了数,灵石有两百多!
灵草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是也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就算她这次进不了合虚,回到陆家镇也绝对能带着哥哥过上好日子!
再加上还有傻主子的保证……
阿大捏着一个袋子到谈墨的船舱门前,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咚咚的撞击声,紧张地连忙敲门,他是真担心里面的小丫头想不开直接自戕了。
谈墨红着眼睛问,“阿大?你怎么来了?”藏在门后的脚丫子不停地抖——太激动,踢到床板了,疼哭。
阿大伸手,“诺,这些给你。”
谈墨好奇地接过,沉甸甸的,“欸?灵石?”
“嗯,这些给你,别难过。”阿大声音干巴巴地,似乎是不习惯说这么娘里娘气的安慰。
谈墨弯着泛红的眼眶笑得满眼星辰,“阿大!你对我最好了!”
阿大:更愧疚了怎么办?
……
巨船还在不知方向地行驶,谈墨再也没有下到赌庄里去过,倒是陆予松乐此不疲,连修炼都搁置了,天天泡在下面醉生梦死。
谈墨夜里练刀,白天“补觉”,合虚派的弟子竟然再也没来找过她。
天黑无月,浪声涛涛。
刚练完刀法,谈墨收势之后正准备往回走,忽然看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乍看之下,还有点万家灯火的意思。
走了两步,谈墨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她还是觉得那些亮光好像变大了一丢丢。
船身有节奏地轻微晃动,谈墨有点惊喜,是不是快到岸了?
第二天“睡”了一整天,用了晚膳正准备往甲板走,谈墨迎面就撞上一个熟人。
可熟人不想看见她啊,转身就要拐到船的另一侧。
谈墨欠嗖嗖地跟上去,“这位道友,我又不吃人,你躲我做什么呀?”
地导道友无奈地回身,扯回自己被抓住的衣袖,“小道友,海面风大,还是赶快回舱房去吧。”绝口不提让她赌博的事情。
“耶?道友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谈墨觉得这位地导的脸色有点白。
地导道友直接僵住。
你还有脸问?你,你们!赢了赌庄多少东西自己心里没点数?那可都是他们这群合虚弟子的血汗!
“没有。”冷冷地憋出俩字,地导又觉得这样有点怂,加了一句,“月亮照的。”
谈墨点头,脑袋顶上的发钗也跟着晃了晃,一点眼力见儿没有,追问道,“对了,咱们是不是快到岸了?”
地导本着早说完早解脱的原则回答,“没有,才走了一半不到。”
谈墨“咦”了一声,伸手一指,“可是我昨天夜里在那个船头方向看见了灯火呀?”
地导觉得她在做梦。
“不可能,这片海域附近没有岛。”
谈墨觉得他在怀疑自己的眼神。
“真的!昨天晚上没月亮,我看的清清楚楚。”
地导觉得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正准备走,就看见一个穿着半旧白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恭谨地站好行礼,“见过凌师兄。”
谈墨见状,学着地导的样子,也弯腰拱手,“见过凌师兄。”
悄悄地抬眼偷瞄,啊,这个师兄有点好看,和大少爷有的比拼!
这位凌师兄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垂眸看她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地导身上,“你不是今夜在下面值守,怎么在这?”
地导紧张地解释,“我正要过去,是这位……小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