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士所说的公山虚将军,应该就是这畋猎园林中掌军之人,其职衔地位,与城廓中的兵师相当。兵师嘛,宝玉也认识两位,一位就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伯壮,另一位就是飞虹城的燕凌竹。不知这位公山虚将军又是哪路货色,会不会和那位角将军差不多呢?
但是公山虚这个名字,却让宝玉觉得有些耳熟,难道山神曾提起过?这不太可能啊,山神对他介绍的山外之事,除了个别特殊情况,大多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宝玉转念又想起那边高坡上的村子就叫公山村,这里的村民也以公山为姓,难怪他觉得有些耳熟呢。
难道相室国任命的那位镇守畋猎园林的将军,就出身于公山村吗?看来那位君女咽不下今天这口气,还会再来的,宝玉继续等着便是,眼下还有别的正经事不能耽误呢。
宫媛逃走了,那些卫士们也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宝玉皆面露惊恐之色。宝玉喝了一声:“滚——!”他们便连滚带爬的都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拣起地上散落的兵器,却没人再敢于宝玉面前舞枪弄箭,都是灰溜溜地拎着东西逃走。
宝玉手握银角又走回了山顶,仍在上午那个地方端坐入境。宝玉踹那名卫队首领时,运转神气法力差点从脚尖踢出电光,因为他身处一种奇异的状态,与那支银角血肉相连、生机灵性感应相通,仿佛已拥有某种天赋神通。
但当时只是灵光一闪,宝玉并没有体味真切,还要在深寂的定境中感悟。此刻就能看出他多年前的初境修炼根基是多么扎实,如婴儿般的内感是那么清晰。他在体会与银角感应相连的神气运转,回味与那蛟马神气血脉互感时的状态,定境中并无杂虑,甚至恍惚有种自己便是一头蛟马的感受。
这个机缘太宝贵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只有在炼化己身运功疗伤的同时,以炼器之法感应那支银角才能进入这样的状态,时间不会很长。
……
那位公山虚将军来得比宝玉预料得更快,实际上不是宮媛去找他的,而是他带着一伙军士来找宮媛。
公山虚午后就已听到消息,君女的那头蛟马跑到村子里撒野,让人给宰了。宮媛本人当时也被宰蛟马的人给吓跑了,然后集合自己的卫队,气势汹汹的又跑回去算账。
宮媛深受国君宠爱,又兼年少无知,跑到民间来难免行事娇横,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不定会捅出更大的乱子来。公山虚赶紧集合身边的军士赶往此地,他既是怕君女出什么意外。也怕君女在村中乱来。
根据听到的消息判断,君女招惹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就以她那脾气,假如真把对方给逼急了,人家可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起了冲突则后果难以料,而公山虚恐也脱不了干系。焦急的公山虚将军带人赶到半路,却恰好迎面遇上了狼狈而回的宮媛。
见宮媛本人无碍,这位将军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询问事情经过。恰在这时。君女的卫队也逃回来了,样子是那么地狼狈。宮媛看见公山虚将军就哭了,且又惊又怒情绪颇有些失控,挥舞着手臂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重点是那狂徒多么凶残可怖。
公山虚见宮媛说得凌乱,并没有只问她一人,又追问了两名拉车的亲卫、宮媛身边的侍女、卫队的首领、还有几名普通的卫士。总算将情况大致搞清楚了,不由得眉头紧锁。他是个明白人,这件事还真不能说是对方的错,假如闹大了对宮媛并无好处。
但以君女之尊,在王室畋场中游猎时被一不明身份的狂徒袭击,连卫队都给揍趴下了。宮媛本人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查清楚是也绝对无法交待。公山虚本想劝宮媛冷静,可是这位君女见到将军来了,便哭喊着要回去报仇,非得拿下那小子问罪不可。
公山虚也只得让卫士带路。大家簇拥着宮媛又走向公山村。宝玉远远地在山坡顶上看见了这些人,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回又来了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阵,还好人并不多,只有三支小队,为首者应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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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山虚将军。
宝玉暗骂道——这个宮媛,还有完没完了!吓跑了几个又来了十几个,打跑了十几个又来了几十个,接下来难道还想调动戍边军阵不成?
其实驻守畋猎园林的军阵已经来了,但这不算正式的调军,也不可能摆开战阵的架势,因为这里并非战场。公山虚听说君女遇险,带着恰在身边的军士赶来救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那三支小队并没有携带弓箭和长枪,连皮甲都没穿,为了行动迅速,只佩着腰刀抄起盾牌就来了。
远望公山虚率领的这三小队军士,仅看其身形步伐,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宮媛的卫队跟在后面与之一比,更像一伙乌合之众了。这是相室国戍边的精锐军阵,以宝玉所见,可能比不上农能率领的那伙本领高强的亡命之徒,但也差不了太多,对付起来不是很容易。
但宝玉倒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漫天飞来的羽民族人见过,屠村灭族的凶残流寇见过。若说军阵嘛,他本人还在双流寨外带着村宝率领的一整支军阵,在山野里遛了对方一天一夜呢。
宝玉叹了一口气,悄然吩咐了小天几句,起身走下了山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