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原先并不知道这里有一条路,朱明也不可能到过巴原的每一片地方,就算他来过这里,那也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地形地貌以及人烟分布肯定会发生某些改变。宝玉便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东走,身边小天突然将两条前腿落地。又是老老实实一条狗的样子,因为它听见了远处山坡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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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普通鸟兽所发出的,似有人以什么器物在刨土,并从土中取出某些东西抖动码放。宝玉和小天的知觉都极其敏锐,在很远处就听见了,继续向前走拐了一个小弯,道路左侧的山坡上果然有一个人。
那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穿着麻布衣裳,不远处的地方放着一件脱下来的皮袍,他正用一柄短锄在地里挖东西。老者采集的东西是一种细长的根茎。约有一寸粗、一尺长,表面是浅褐色的带着细须,断口却是纯白色。他将这些根茎挖出来,然后抖掉泥土刮干净,堆放在一边。
老者远远地看见宝玉和小天走来时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又往宝玉身后看去,却没有发现别的人。等宝玉走过的时候,那老者主动招呼道:“孩子,你是哪个村子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宝玉站定脚步答道:“我是从别的城廓来的,恰好路过这里。……老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你又在挖什么东西呢?”
老者更惊讶了,从宝玉走来的方向,离此最近的村寨还有很远一段路啊,怎么一个孩子带着一条狗就这么过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下山坡道:“孩子,你怎会一个人带条小狗跑这么远?赶紧回家吧,要不然天黑前就回不去了,在外面有危险,你家大人也会着急的!”
宝玉笑道:“老伯,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真的就是路过,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宝玉从小只生活在青山部族和花海村,不论碰到谁打招呼都很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生疏和拘谨的感觉,这种习惯一旦养成,在山外碰到别人也是这样。老者很纳闷的盯着宝玉看了一会儿,宝玉的神情语气的的确确就是个孩子,可他的个头已经不矮了,身子骨也很结实,皮肤却很细嫩。
老者忽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是一位修士吧,出来行游历练的?”这位老者显然亦非常人,他很有眼力与见识。像宝玉这样孤身长途行路、没带什么东西还走得不紧不慢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虽然宝玉看上去不大,但实际上的年岁却不太好判断。
宝玉点头笑道:“是的,我确实懂一点修炼。”
老者也笑了:“您果然是有法力的修士,难怪呢,样子还长得这么年轻!在这样的时节,您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冷。……这位小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先坐下来歇一歇,喝口水吧。”
这位老者令宝玉觉得很亲切,感觉就像曾经在花海一带乱跑时遇见花海村的人,这几天只在野地中穿行,终于碰到了一个人,他也很想聊一聊、听一下周围的情况。宝玉就在路边的草坡上坐了下来,称谢之后接过了老者递来的一个陶罐喝了口水,他虽然不饿但也有点渴了。
据老者介绍,从这条路再往前走二十几里,就是一个叫白溪村的地方。
山神曾对宝玉提到过白溪村这个地名,处于飞虹城辖境内很偏远的地带,再往北就是险峻的蛮荒群山了。山神之所以会提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城寨,因为飞虹城的城主就出自白溪村,他曾是一名五境修士。
这情况让宝玉感觉有些熟悉,如今山水城的城主青山族长便是来自更偏远的青山部族,并非在中央谷地中长大,想必那位飞虹城的城主也应是很出色的人物。宝玉便很自然的问道:“老伯,飞虹城的城主就出自前面那个白溪村吗?”
老者愣了愣,又摇头苦笑道:“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年轻的时候还做过城主的亲卫,但那位城主大人已经过世很久了,就连我都回到了白溪村养老。……小先生,看来您曾听说过各地修士的情况,就连很久之前的事情都知道,可是如今世事已变。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宝玉竟然知道很久之前的飞虹城城主是白溪村人,老者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少年定是某位高人的弟子、属于某个传承久远的门派。
宝玉答道:“我叫宝玉,来自很远的地方,说了你也可能不清楚,还是不告诉你了吧。……如果我看得没错,你修炼过开山劲,已有武丁功的境界。”
山神提到的那位出自白溪村的修士,当上飞虹城的城主已是百余年前的事情,而老者名叫田逍,也是白溪村人,他那时还没出生呢。那位城主掌管飞虹城六十余年,田逍年轻时曾受征召到边境作战,在军阵中修成开山劲,回到飞虹城后他又做了城主的亲卫,并将开山劲习练到武丁功的境界。
那位老城主虽拥有五境修为,但终身都没有突破六境。老城主亡故之后,田逍又做了新城主的亲卫,前后经历了三任城主,后来年纪大了才回乡养老,仍住在白溪村。
宝玉知觉精微,方才他已感应了老者挖掘根茎时的神气运转特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