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愣了下,皱着眉想了想。
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任务繁重,是上下承接比较多的岗位,一天下来跟陀螺似的忙得很,加上家里的妻子不是自己喜欢的,几乎到了家除非必要的几句话,一般是懒得开口的。
这么想来他才发现自己当人父亲的不称职之处,竟是没有在女儿睡觉的时候去看一眼,到底有没有盖被子、窗户关了没。
他只是一味地指责明丽华,而他又好到哪里去呢?
“秋秋都是和彤彤睡一个屋,”温父说道,又补充了句:“家里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
他半夜起来喝水、上厕所可没有看见屋子里多一张床,显然俩孩子住在一个屋子里,这在所有家庭里亲姐妹睡一张床是很正常的。
山伟元点点头,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我秋妹妹睡在地上呢,地上有一块被子大小的地方忒干净了,不是长年累月的睡,能有这么明显的差异吗?”
他虽然是嘟囔说得,可是声音并不算小,最起码温父和装模作样写作业的温佳彤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佳彤连忙说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屋子里床那么大,肯定是我们姐妹俩一起睡呀。
你都没看过,怎么能随便猜测?”
山伟元挑眉看向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温佳彤紧握着手里的笔,明白肯定是姐姐在背后告状。
“哥哥,”她瘪瘪嘴巴委屈地说道:“如果姐姐真得在地上睡觉,那她肯定会跟爸爸妈妈说呀。凭什么我们是亲姐妹,却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温父不是特别确定,倒是起身大步往小卧室走去。
屋子并不大,可放得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书桌椅,之外还真能放一床被褥打地铺。
地板是木质的,特别方便擦拭,按理说所有地板的颜色应该是统一的,但是那块长方形的空地还真得格外干净,与旁边有了明显差异。
温父脸色很难看,只有长期被褥在上面日积月累地摩擦,才能够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温佳彤跑到厨房小声跟明丽华说了此事。
明丽华带着围裙匆匆走过来:“海潮,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秋秋是我亲生闺女,又不是继女。我怎么可能对俩闺女差别这么大?
是,平时彤彤乖巧可心点,秋秋不大听话还喜欢跟我对着来,但当母亲的,虽然不能一碗水端平,但也不会苛待她呀!”
温父紧盯着她,“别人不好说,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毕竟有几个母亲舍得放下两个月大的孩子,独自上厕所?这明晃晃就是将闺女送到人贩子的手里。
“温海潮!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先入为主啊?”明丽华被气得跳脚。
她转身看向山伟元,斥责说:“山伟元,我知道你是从乡下来的,接受的教育水平不高,父母也对你不怎么管教。
但是做人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说谎!
不对,是不是秋秋跟你说了什么?
那孩子气性特别大,一不如意就闹脾气。
有时候跟彤彤吵架生闷气,就喜欢躺在地上睡。
不过,我们知道她脾气,平时都让着她。
其实她在地上也没有睡过几次的,现在却拿这话来刺我们。
我看她是真想给自己找个后妈!
那时候,她才能明白妈还是亲妈好!”
明丽华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话一出口,将温静秋所有的路数都给堵上了。
山伟元嗤笑着摇头:“我说明丽华同志,我只是嘀咕一句,你为什么如此紧张?
秋秋不在跟前,你可个劲地往她身上泼涨水。
哪怕没有文化的家属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就您呐,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母女俩关系不好,不是你偏心和苛待,而是秋秋脾气坏不领情?
您这是把大家伙当成傻子呀!
事实就是事实,不是您说几句话能够改变的。”
明丽华气得不轻,又看着温海潮阴沉得能滴墨的脸色,只能委屈地红着眼抹泪。
她长得好,只是按照时下标准打扮,眉毛纹过泛着淡淡青色,嘴唇涂了大红色的口红,脸上得粉有些不均匀,将七分的姿色硬生生折成五分。
加上她那矫揉做作的抹泪,后来有些动了真感情,泪水冲刷着粉,当真没剩几分美感了。
“回头我去打两张单人高床,上面睡觉,下面放桌椅、厨子,姐妹俩一人一套,省得再争,”温父一锤定音。
山伟元连连点头:“爹,您早就该这么办了。
家里就俩娇滴滴的小姑娘,您不需要节衣缩食存钱给她们买房子办彩礼娶媳妇生孩子,只需要将她们养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我爹娘说,如果我是闺女,肯定把我宠上天了。
女儿富养,以后才不会被哪家臭小子拿块糖就给哄骗回家。”
温海潮面色缓和,唇角带着丝笑,“你说得对,闺女在家里才能呆多少年呢?
等她们结婚生子,就顾得小家,嫁得近了一个月还回不了两趟,要是远了,一年回来一趟就不错了。”
过了没几天,温海潮果然让人拉回来两套定制床。
将屋子里原先的东西全部撤出去,放到地下室里。
屋子不大,门正好开在中间,但是能并排放下两张床还留出走路的过道来。
一米二的两张木架床靠着窗户摆放,采光不错,下面是并排摆放的两张桌椅,桌子配备了锁和钥匙。
墙壁上订上三排承重木板当成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