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人要装就彻底装下去,要么就别装。省得最后自己也糊涂了,”他说着便低头洗漱起来。
明丽华小声争辩道:“温海潮,我跟你认识十多年了,结婚也有九年多。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好是不是!
我哪里不合你意了?
是,你长得好、有能力,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就上了省城的工农兵大学,还来京都深造。
可我也不差呀,在n市,有几个样貌比得过我的?
当年追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伙儿能将一个百货大楼围起来!
再说我家里是市里的,父母是双职工,没有一丁点负担。
至于被你嫌弃这么久吗?
我在你心里连静秋都不如!”
温海潮在镜子里瞥见她愤恨的面容。
十年能够改变许多东西,原先张扬明艳的少女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细纹,常年的嫉妒、刻薄将她的姿容刮去三分,又加了五分市侩,皮囊早就变得俗不可耐。
“明丽华,我们的婚姻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
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可你次次都做了些什么?
一声不响就把秋秋送走了,你告诉我,是真得为了她好,还是你仅仅盯上合同里的一千二百块了?”
温海潮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怒意,只是平静地叙述事实般。
他慢条斯理地垂着眼睑继续刷牙。
明丽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我就是为了那一千二百块!”
说出来这句话,她反而舒坦了,一副破罐子破摔样:“温海潮,这一屋子的东西置办不需要花钱?
你是个小领导,可每个月就百八十块钱,连一台电风扇都不够。
这一千二百块不仅能付清我们买房的借款,还能给咱家几口添置身像样的新衣服。
而且这个节目是安知夏筹办的,你不是挺认可她吗?
我送静秋参加这个节目,正遂了你的意,说不定还有机会见见你的白月光!”
“明丽华!”温海潮漱完口,擦着唇角阴郁地盯着她:“你不要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心思不正!
我是欣赏小安老师,不仅我欣赏,所有知道她能力的人都不能抗拒,包括德先生也时常夸赞她。
可这份欣赏不掺杂一丝男女之情,呵,这还要感谢你呢。
因为你,我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爱人的能力!”
“温海潮!”明丽华受不住尖叫出声,根本不管这是不是在直播录制节目,有些崩溃:“你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扣在我脑袋上,难道你就没有问题吗?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的,但凡你对我好些,我也不会为了争取你的注意和喜欢,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我们领证快十年了,你,你一共才碰过我几次?”
温海潮讽刺地看向她:“几次,你不是最清楚吗?
这是为什么,你还需要问我?”
明丽华深吸口气,“我不跟你争!”
她转身就要往卧室去,可看见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山伟元,心里一阵烦躁,拿起衣服便出门了。
山伟元眯着的眼睛睁开一只,正对上温父的。
他讪讪地笑笑,挠挠头:“爹,我不是故意听见的,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声了。”
“跟你没有关系,”温父笑笑,“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们去外面吃点包子。我送你们去学校。”
山伟元特别麻利,五分钟便结束战斗了。
倒是温佳彤小脸带着忐忑急慌慌地洗漱完,扎了俩歪辫子,衣服也穿得不整齐。
温父上前给她整理一番。
“爸爸,我,我是不是不乖,所以您跟妈妈吵架了?”她瘪着小嘴,眼里含着泪问道。
温父神色略微缓和,“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只管吃好饭睡好觉学好习。”
“可是,我害怕自己跟姐姐成为父母离异的小可怜,”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爸爸,您不要怪妈妈好不好?她每天都念叨着您呢,这世上没有谁像她一样爱您了。”
温父淡淡地说道:“温佳彤,我希望你能好好上学,树立正确的三观,别跟你妈妈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因为你跟秋秋,就强将我跟你妈妈永远绑在一起。
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就是正确的。
换上鞋,我们去吃饭。”
温佳彤紧咬着唇瓣嗯了,经过山伟元的时候,看见他幸灾乐祸的笑,忍不住使劲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跟姐姐一样都是大坏蛋,让爸爸不喜欢妈妈!”
“哎,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山伟元举起双手说道:“明明是你爸爸和你妈妈之间问题太严重了,要我说啊,与其让大家痛苦地绑在一起,不如就散了。
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村里还有很多夫妻离婚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人生这么长,何必互相折磨?”
“你什么都不懂!”温佳彤生气地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落。
她使劲地擦去,,低着头去换鞋。
山伟元耸耸肩膀,也垮着自己的包走出去。
早上能吃到供销社皮薄馅多的大肉包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哪怕心情不好,只要感受到肥嫩的汁液滑过嗓子,浑身便洋溢着快乐和满足。
山伟元克制着,也是一口气吃了六个大肉包子。一个两毛钱,一顿下来竟然一块二,他都不由自主看了下温父的脸色。
毕竟他们父女俩也才吃了三个呢。
而且刚刚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