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想起来电视剧里七八十年代的父母爱情,笑着道:“我看你跟同事们相处得不错,虽然我对这里不大了解,但车队的氛围肯定比电视台的好,有利于我收集素材编写更贴近百姓生活的节目。
最主要的是,你在这里。”
房垣顿住脚步,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有些暗哑:“要不是这是外面,我想凭借着刚刚这句话,能将你办了!”
安知夏冲他鼓鼓腮帮,哼着:“你说得好,真到了那个时候又得顾忌着没领证了。”
“看来我得抓把劲,早点将小媳妇娶回家,省得你整天在我跟前抱怨独守空闺,”房垣笑着压下心里的那股邪火,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走,我们先去食堂打饭。运输队的伙食还算不错的,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一个荤菜,大米和馒头也可以凭票购买。”
说着话,他们到了运输队里面的小门市部,房垣进去买了两套饭盒、一个茶缸和一个暖壶。食堂靠近生活区,走路需要十来分钟,开饭的哨音长长地吹起来,让人条件反射地感觉到鼻息下都是食物混杂闷热的味道。
下班的人们往家里赶,家属区的妇女、孩子们端着饭缸说说笑笑去食堂,人流一下子密集起来。
虽然房垣刚来两天,今儿个是第一天上班,但很多人都认得他了,竟然有大娘瞅见安知夏,笑着上前打招呼:“房队,这是你对象吗?长得可真俊啊!”
房垣低声跟安知夏介绍道:“这是老班长的媳妇,你得喊邓嫂子。”
安知夏抿唇笑着点头:“邓嫂子你好,我叫安知夏。”
“你好你好,”邓嫂子连连点头,“房队是个有本事的人,就来了一上午,老邓回家没少夸他。小安同志有福气咯,你们还没吃饭的吧?抓紧去打饭,今天周三有茄子炖排骨,特别下饭,我家傻小子们都一人干三四个馒头!”说到这里她是既高兴又有些心疼。
一行人去了食堂,房垣让安知夏坐着等着,自己洗干净缸子排队打饭,然后灌了一壶热水,等回来看见自家三个小孩儿捧着饭缸围着安知夏笑着撒娇呢。
“不是说等我回来吗?”房垣无奈地揉揉孩子的头发。
“我有在家里看见姐姐,怕爹打饭端不过来,就跟哥哥和姐姐来了,”小丫头腻在安知夏怀里,笑着露出小米牙。
“走,回家再说,”房垣感觉到周围家属们八卦的目光,将饭缸塞到儿子手里,自己一手端着俩缸子,一手拎着暖壶。
市中区的运输大队的确很大,光是大队就有十个,每个大队里又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包含五个班,每个班又有五辆车十个司机。是以家属区里筒子楼一排排的也颇为壮观。
房垣分到的房子在第三排左侧二层最东户,他们要穿过十多户人家,边走边笑着跟人打招呼,夹裹着一身油烟气才抵达自家门口。
安知夏走过来时,余光打量了其他人家的户型。
现在天气暖和,只要有人的家里门窗都差不多敞着。有得人家是单间,十五平米的房子里横放一张三米乘二米木板搭成的床,屋子中间放个饭桌,一侧是衣柜、箱子等,另一侧则摆放着盆架、暖壶等等杂物。哪怕是门口也被充分利用起来,一侧放带锁的碗橱柜,一侧放炉子做饭,走廊两边各自占去些,生生让过道逼仄大半。
更让人抓狂的是,大家伙对自行车格外看重,生怕被人偷了,下班回来都会将车子拎到家门口,几乎只留出两人贴身而过的空间!
哪怕是打通的双间屋子,里面也给人一种拥挤昏暗杂乱的感觉。
安知夏头皮有些发麻,电视台的筒子楼是单排的,可是运输大队确是一层双排,因为只有一个窗户采光,加上拥挤吵杂,环境带来的压迫感让人胸口无由端带着股透不过气来的烦闷。
走廊劲头有个大窗户,夕阳柔和地倾泻下来,显得亮堂许多,也拂去了心口的那股郁气。
房颂言从脖子里掏出红绳拴的钥匙,蹬蹬跑到前面去开门。
房垣低声跟安知夏介绍道:“靠近走廊窗户的八间房子稍微大点,每间二十平米,我在江州的时候就已经托人给占好了这套屋子。让朋友帮着重新做了隔断和简单装修,你看看满意不?”
安知夏听了,心里期待感满满。
门一打开,夕阳便放纵地挥洒下来,将入目的一切铺了一层蜜色,跟外面像是两个世界。她有些喜悦地侧头看向房垣。
他低咳一声,“让你跟着我们住车队已经够委屈了,总不能让咱家也跟其他人家一样压抑烦闷吧?”
她笑着打量着,因为这间靠着东侧,所以除了南面的窗户外,另一扇开在了左侧,采光极好。南窗下也是一张横着连接墙壁四成二米一的大床,中间摆放着两米二长的炕桌,充当孩子们写作业的地方。距离床四十公分高处各镶嵌了个书架,东西墙上被一米宽的碎花布围绕起来,订了一排钩子用来挂衣服。
屋顶束着横纵三条竹筒,不等安知夏多想,房礼希就脱了鞋跃上床,将绑在床上的六根绳子一放,那竹筒便唰唰滚动下来,将床严严实实隔成两个封闭的小竹屋。
而房歌欣将垂下的床单掀起来,也兴奋地跟安知夏介绍着:“姐姐,你看看这里面能盛装很多东西呢,而且一点都不乱也不脏。”
原来床下面全部做成了能抽拉出来密封性极好的柜子,不仅被褥、衣服有了搁置地方,就是鞋子、杂物也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