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跟下红叶同志提调档案和户口的事情,争取尽早办妥当。现在地里没活,方叔和方婶能跟着去京都走一圈,亲眼瞧瞧闺女的住处和工作环境,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他诚心建议道。
安知夏想想,“方叔、方婶还有嫂子,会不会觉得我哥不重视呀?而且叔和婶子没出过远门,我们也不放心。”
“不会的,他们通情达理,肯定也觉得你们刚开始上班,不好请假。都是一家人,计较太多反而显得生疏,等买好车票,我让方叔给你们拍电报。”
“那,谢谢垣哥了,”她笑着说,正好百福国营饭店刚有点起色,哥哥若是离开几天,那这点起色很快就会落下去,再想恢复又要另辟蹊径。而且有京晓生在,方家人应该会顺顺当当抵达京都。
“对了,您要好好嘱咐下方叔,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偷窃和拐卖儿童的团伙。让他们路上警醒着些,备上点小米椒,辛苦点轮流休息,”安知夏想起来时的惊心动魄,心脏还跳得很快,带着浓浓地后怕。
“好,”房垣应声,“当时害怕了吗?”
“嗯,我怕他们会捅哥哥和杨老爷子。”
房垣微微叹口气,“给你说点高兴的,经过多方面调查取证,崔天浩和祁云兰确实参与到偷窃、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中,已经被送往江州省劳改农场,没有十年是出不来的。”
安知夏忍不住翘着唇角,“他们这是罪有应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为了一口恶心跟我别上劲,值得吗?好了我不给你说了,得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让朋友捎回河塘村。
垣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你抓紧买完回家,别太晚了,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他叮嘱道。
安知夏应声,道了声拜拜。
房垣低笑声:“夏夏,再见!”
等安知夏在百货大楼买东西时,脑海里还不停地回荡着他那似是带着钩的四个字。她肯定是心理年龄到了要执行人类繁衍大业之时,经不得别人撩拨。
将两麻袋战利品移交给垮了笑容的京晓生,她哼着歌脚步轻盈地在家里一嗒嗒、二嗒嗒、旋转,虚抱着空气跳华尔兹。
“怎么这么高兴?”安知秋抱着胸依靠在门口看了好大一会,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跟哥分享下呗?”
安知夏立马停下脚步,去拿桌子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小脸一变气道:“我哪里是高兴,我这是被气疯了!”
说着她便开始跟哥哥连说带比划地再现了永艺表演团里发生的事情,“我就说嘛,当初嫂子领队来京都表演时,遇到了多少糟心事,要是舒团长是个好的,能任由嫂子她们被人欺负吗?而且在谈价格时,舒团长也耍了不少心眼。
这样的人哪怕有足够的利益吊着,她依然忍不住贪心。只是我没想过她恶毒至此,啊,白瞎了我那么多节目了!”
安知秋听了也是十分气愤和后怕,“不知道多少女同志糟了难。这是毁人一辈子幸福的事情!他们真是丧尽天良!就没有人能管吗?”
“这颗毒瘤存在的时间太长,现在已经成了气候,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能管,谁又能管得了?”安知夏长吐口浊气,摇着头说。“最起码不能在明面上将它割掉,让恶臭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有法子?”安知秋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妹子。
她耸耸肩,“暂时没有,从长计议咯。我们要相信,腐烂的东西最终会被瓦解,黑暗压制不住光明的。”
话题太过沉重,晚饭他们吃得比往常沉默。
“夏夏,我是不是选错行了?”洗刷完,安知秋趴在桌子上,沉思了好一会,问道。
安知夏正在哥哥的炕上缝制新被褥呢,方叔、方婶要送嫂子来,不知道有没有孩子跟着,所以她得多准备些。她干活麻利又精细漂亮,却不耽搁脑子盘算着这几天要慢慢置办什么,并在超市里罗列着清单。
被哥哥一打岔,她才发现,哥哥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痛苦不能自拔。她忍不住好笑地反问:“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古代有班先生投我要不要弃刀,也为社会做些贡献?”
安知夏挑挑眉,“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安知秋被她一带,注意力转移,压在心口的石头有了松动,勾着嘴角:“这还有什么真假话?”
“真话是,哥哥你太傻了,对社会做贡献不拘于形式,只要你兢兢业业工作,就是一种贡献呀。哥哥听过恩格尔系数吗?人家先生用食物消费所占消费比重来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人民生活状况,这说明什么,就是现在社会越来越发达,咱得摆脱民以食为天的小格局。
怎么说呢,解铃还须系铃人,人家被毒蛇咬了还能从附近寻到解毒草。同样的,哥哥你还是继续当厨子,让食物不仅仅为了填饱人的肚子,还要变成一种幸福享受,变成一种凝集了夏华几千年历史的非遗产文化走出夏华,走向世界。
这是多么远大而有意义的目标?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行行都能为百姓做出巨大贡献。各行其职,一切才能有序地发展。”
安知秋被说得热血澎湃,似是自己一个厨子担负着民族兴衰大任似的,“我能,能做到吗?”
安知夏丢了,你连自己擅长的都做不到,那你弃刀从文,能写出惊人绝代的文章?弃刀从戎,能挥去一个又一个顽固毒瘤?”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