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秋,你识相点快从我身上下去,不然我有你好看!”齐国强气得咬牙,可是他的脸被安知秋压成扁的,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气势,听得人直发笑。
“哦?怎么要我好看?”安知秋并不怕,淡淡地挑眉问道。
安知夏瞧得手痒痒,怎么办,哥哥成长好快,都不给她出场的机会。不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跟她如出一辙。
她似乎将哥哥带歪了?
“猴子,老六,你们快点出来!”齐国强气得直蹬腿,张嘴含糊地吼着。安知秋的拳头压着他的腮帮,嘴巴都合不上,一合上就会咬到肉,只能狼狈地任由口水流洒一地。
俩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应声从人群里蹦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他们气势冲冲地将安家兄妹俩围个严实。
“安知秋,快点将强哥放开!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鼻子上带一撮毛的人,江湖戏称毛猴子,手里握着个长擀面杖,敲着另一只手掌,骂骂咧咧地道。
“呦呵,一年没见,你们兄妹俩都变得白白嫩嫩的,脾气倒是渐长哈,连强哥都敢动,是不将我们兄弟们放在眼里?”矮粗壮的老六也大喝着。
安知夏从口袋里拿出红袖章带上,又掏出红皮书来,肃着脸道:“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们拉帮结派,欺男霸女,这是旧社会的恶瘤,是要被拉去批的,我要向组织揭发你们!”
一瞧这架势和着语气,几个人立马萎了,腿软地连连摆手,“知夏妹子,我们,我们就是跟你们闹着玩呢。那个啥,我姐他们来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说着一串人跟来得时候一样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大家伙也傻眼了,这群同霸就这么轻而易举认怂跑了?那他们以前受得窝囊气,真是因为他们自个儿窝囊不懂得反抗?
不过瞧瞧安知夏的这打扮、这气势、这响亮的口号,他们也发怵得慌,前一阵子有不少人被帖大字报,拉到街上挨批,不让吃饭不让睡觉,只给一口水喝,得深刻检讨不足。那架势太吓人,足够让人记一辈子。
“知夏,你,你是小卫兵?”一个人颤巍巍地问道。
“我是组织上的人,”安知夏没点头也没摇头,坚定而慷慨激昂地道:“服从组织的领导,坚定组织的理想,维护组织的信誉,完成组织交给的使命!我,就是我,一个心中有着夏华,有着热血,一心为百姓的我!”
她做出一个冲锋的姿势,昂着头眼里盛着冬日细碎的光芒,整个人显得异常高大而绚烂。
这话要是拿到后世说,别人肯定撇嘴道一句虚伪,说空话谁不会啊,你倒是拿出行动来!可是在这个单纯质朴的年代,大家伙一听,激动得脸都通红,浑身热血沸腾,可个劲地鼓掌。
“说得好,知夏是个好同志!”大家伙真诚地夸赞道。
外面闹腾这么大的动静,安家人才听得不大对劲打开门出来。
“呦,志平家的,你腿还没好利索啊?咱这边热闹都快结束了,你们才出来?是觉得有你们家国强在,什么事情都能摆平?”一个瞧不上康晓华白莲花皮的婶子嗤笑着。
“人家那腿是凭着心情时好时坏的,占便宜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家里孩子欺辱人的时候哪次不推三阻四?”另一个大娘也啧啧地说道。
众人吃吃笑着,自从齐家兄妹俩工作上了正轨,康晓华怀了孩子,自己的工作被嫂子给顶替,整个安家成为她的天下,那脾性一点点全部露出来,变得尖酸刻薄强盛又爱占便宜,没少通过齐国强往家里揽好东西。
人家在这个时候又格外精明,会抓人心,揽得东西数量不多,又认识一两个小卫兵头头。大家伙也不能因为这么点东西麻烦局子里的同事,惹上那群小娃娃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次两次助长了齐国强一行人的气焰,也令大家伙被慢慢温水煮青蛙,失去了反抗的斗志,反而对同霸有了畏惧之心。
每一个同霸背后都有个纵容其的娘呐!
康晓华哪里顾得上大家伙的调侃,见大儿子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二话不说拿起墙根的扫把冲人挥去,“你干嘛?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我们家国强怎么着你了!”
安知秋站着不躲,等扫把狠狠地挥到跟前时才猛地往旁边一跃。大扫把的梢细而硬,刮到人肌肤上绝对能划出血道子。康晓华想要收住落势,已经晚了,实实在在地将扫把梢从齐国强脸上、手上划过,留下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沟壑……
疼得齐国强扯着嗓子直嗷嚎!围观众人都替他面皮疼,伤势肯定不算多重,顶多就是剐蹭点皮,只是面积有些大而已。只是这种仅仅蹭破点皮的时候才是真疼难忍,还是持续不断的。
她赶紧扔了扫把,儿啊地扑向齐国强,手都不知道如何放了,火气攻得她眼睛通红咬着牙扭头,可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似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又一股快要吞噬她的怒火席卷而来。
深吸口气,她眼睛通红地压住顶到嗓子眼的火气,磕磕巴巴惊讶地问道:“安,知秋、知夏?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安知夏弯着眉眼笑:“怎么康姨,你不欢迎我们回来啊?”
面皮要惯了,康晓华想要丢掉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的。再者想想俩人身上的三千块钱,她也不能将人往外推,扯出抹假笑:“怎么会呢?你爹要是知道你们来了,铁定很高兴。前儿个还念叨家里现在啥都好,就是缺了你们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