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胳膊老腿了,谁敢碰你?一碰你就散了架,到时候赖谁?不过说真的,崔家老大也不是个东西,当初崔狗蛋能往家里赚钱的时候,她装得多好,恨不能亲自去端洗脚水!现在她一瞧崔狗蛋身上没有什么利益可图,名声也坏到极点,根本谈不了前程,就直接将人撵出去,只给了个又脏又黑的旧被褥,估计皮鞋厂补偿款也被老大家贪了吧?”
“谁说不是呢?崔成军两口子瞧着平时疼爱小儿子,昨晚还跟人干嘴仗,今天倒好面都没露一个,不然老大家也不能这么嚣张。”
“瞧着吧,崔狗蛋小两口现在落魄,但他们俩鬼精鬼精的,指不定往后怎么样呢。崔家那时候得热闹咯!”
安家兄妹俩对视一眼,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返京了,最近几年是碰不上面的,眼不见心不烦咯。他们可不能学这俩人,为了心里的那些阴暗,而将自己的未来给搭进去。
心里充满阳光它不好吗?笑容灿烂些它不美吗?
至于以后,那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道好轮回,从来都不会绕过谁!
次日,花大娘一早就上门了,身后依然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安家兄妹俩也都收拾齐整,将上门礼依旧用网兜装着挂在自行车上,里面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刷新大家的认知,羡慕嫉妒恨的话似是长了翅膀很快在整个公社乃至镇上都传遍了。
“人安家兄妹俩真是财大气粗,第一次送了那么厚重的礼,第二次你知道送得啥不?一块瑞士表!贼漂亮了,在阳光下能闪瞎眼睛咯!茶,给方红叶漂亮的呢子大衣呢!”
这话一传开,许多适婚女子家里都坐不住了,天蒙蒙一黑,趁着方家没答应的时候,带着媒婆和闺女直接上安家自我推销。
可安家连门都不带打开的,见人闹腾得欢了,安知夏直接将一盆冷水泼出去,大声道:“我今儿个可真是开眼了,你家姑娘到底是多嫁不出去,非得扒着我哥哥。我哥哥现在跟红叶姐相看呢,谁不知道啊?难道你们不是听到我们给方家上门礼丰厚才过来的吗?截人姻缘是人干的事吗?还这么嚣张地在门外面叫喊,生怕别人不出来看,然后以名声被损害赖上我家?
我告诉你们,没门!别结不成亲家结了仇,只要你们是五旗公社的社员,那我就能给你们按个品性不端的标签,对公社创收少不说,还造成不良影响,动摇社员努力的决心,分红一分都捞不着!”
这话一出,外面立马没了动静,他们也知道这事成的几率很小,除非安知青是个来者不拒的渣渣。闹成这样,再闹下去他们真的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到了第三天,别说整个河塘村了,就是周围猫冬没事干的村民也都抄着袖子缩着脖子一清早就过来凑热闹。
安家兄妹俩一打开门,有种皇上出宫的排场,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通道。
“安知青,小安厂长,今儿个是第三天了,你们准备的是啥好东西呀?如果没有意外,方家这趟就能应下来,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过礼订婚了,你们那时候还准备什么?总不能比上门礼轻吧?”
“是啊,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呗?放到篓子里,咱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呀。昨天送了瑞士表,今天送啥?”
大家都起哄着,甚至有人堵住车子不让走。
这是喜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主家不能翻脸。
安知秋无所谓,而安知夏也确实想要给未来嫂子做脸,是以笑眯眯地点头应声:“看是能看,但是大家可不要上手啊,不然我手里的这根擀面杖就不客气了,伸一只爪子敲一个,伸两只敲一双!”
说着她还在举起来挥舞了下,飒飒的响声听得众人连连点头保证。
“喏,这箱子里放得是收音机,”安知夏拍拍后车座位上纸箱子装着的东西,“咱村子往后越来越富裕,得听听外面世界的声音,长长见识,省得以后腰包鼓鼓出去玩,被人当成土包子、暴发户。这还是好的,要是人和钱都被骗去,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收音机就放在方叔家里,大家伙没事就去听听,不过咱村子还没通电,得放电池才能听,所以从公社拨给村里的分红里扣钱,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连连点头,稀罕得眼睛都挪不开,凭借着纸箱子上的简图想象里面收音机的形状,心里美得不行。
“我们邻村的呢?”外村的人焦急地问道。
安知夏眸子一转,笑着说:“得,咱公社赚了一年的钱,想着明年规模扩大后,利润成倍地翻,再给大家分红。如今瞧着公社的决定有些偏差,大钱还是要投入家乡建设,不过给每个村子配个收音机还是很有必要的。
到时候将喇叭往跟前一放,听着鼓舞人心的歌曲劳作,下工后又有舒缓的小曲解压,吃完饭还有戏曲、评书、快板、故事、相声以及新文等消磨时间,了解外界的发展,这才是提高咱公社百姓素质的主要方式!”
“好好好,”大家伙激动地拍掌。
“年前我就跟社长商量商量,争取让大家过个不一样的年!”
第三次上门,方家没有再为难,直接应下来。方家的老太太也颤巍巍地捏着黄历,一行行地查询适合嫁娶和领证的日子,最终选择了最近的一个日期,农历腊月初九,阳历七三年一月十二号。
只有八天的时间了,需要准备的东西也蛮多的。
从方家出来,安知夏先拉